程颐和蔡琰在左鸿翊府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上午,两人便带着史阿离开。
出了左鸿翊府,一行人来到长安城医馆。
这家医馆,赫然还是之前程颐为了保护蔡邕而买下来潜伏用的。
当初程颐、韩当、王越和史阿从牢狱之中救出荀攸之后,正巧碰上孙坚战死。
程颐留下韩当、荀攸、王越和史阿继续呆在医馆,负责保护蔡邕。
而他自己,则前往荆州襄阳去讨要孙坚的尸体。
后来董卓被杀,长安城发生李傕、郭汜之乱,荀攸一行人护送蔡邕回吴郡。
原本程颐以为这家医馆也没了。
没想到,竟然还在!
不过,医馆里的人,程颐一个都不认识。
倒是史阿认识几个!
这些人见到史阿,也极为惊喜,快速迎了上来,和史阿抱在一起,一个个泪流满面。
“史阿,你回来了啊!”
“你终于回来了!”
“我还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你了!”
史阿笑着道:“这不都好好的吗?阿呆呢?阿狗呢?”
一个老妇人哽咽道:“阿呆和阿狗都死了,被士兵杀死的。当初你们走了之后,没过多久,这长安城就大乱了。士兵到处杀人,尸体到处都是。他们挨家挨户抢劫,稍有抵抗,直接斩杀。”
“那些士兵想要抢我们医馆的药材,阿呆和阿狗就去阻止,就被他们杀了。”
史阿脸色阴沉着。
老妇人又道:“好在有张郎中在,否则,我们这些人也死无葬身之所了。”
“张郎中是谁?”史阿这才问道。
老妇人道:“你们走后,我们医馆新招的一个郎中。他的医术十分高明,就连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都很巴结他。这几年,他就住在我们医馆,我们一边经营医馆,一边跟着他学东西。”
说到这里,老妇人脸色有些尴尬道:“史阿,你,你能不能不要回这家医馆?我,我知道”
“我们不要这家医馆。”一直没有出声的程颐笑着道。
众人都疑惑地看向程颐。
史阿忙道:“记得以前和你们说过吧?我们这家医馆的东家另有其人,就是他了,李睿,原本就是长安人氏。之前长安大乱,我们几个其实就是护送东家逃亡弘农避难的。如今长安稍定,东家就带夫人和我回来看一看。”
众人纷纷行礼。
“见过东家!”
“东家好!”
程颐道:“大家不用客气。虽然这家医馆以前是我的,可是,我当初抛弃了这家医馆是事实。所以,这家医馆现在是谁在负责,谁就是新东家。”
众人互相对视着,一个个一脸喜悦之色。
程颐又道:“不过,我和我夫人,还有史阿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大约半个月到一个月之久。之后,我们就会回弘农,不再过来。这个”
众人忙道:“可以可以!”
“东家,我们这里还有房间!”
老妇人道:“东家,你在这里看看,我去把我住的房间收拾出来!”
蔡琰道:“我也一起去。”
老妇人就要推托,蔡琰还是跟了上去。
另一个人带着史阿离开道:“史阿,你这段时间就和我睡吧!”
程颐在医馆里走着。
这家医馆里面所有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各种药材都按照一定的顺序排列着。
程颐问医馆里的人道:“这些布置,是那个张郎中做的?”
一个半老徐娘道:“东家,是的!张郎中要求有些苛刻,但是做法却很有效。我们按照他的要求布置这些之后,找药材特别方便。”
就这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
半老徐娘忙道:“东家,回来了,张郎中!”
程颐回过头看向医馆门口。
只见一个四旬出头,留着长长的黑色胡须的中年男子背着一个木箱子,低着头走了进来。
他的眉头紧蹙着,似乎有心事。
他的衣服上,沾满了点点鲜血。
医馆里的人仿佛司空见惯一般,纷纷和他打着招呼。
“张郎中!”
“张郎中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张郎中这才抬起头,脸上挤出笑容道:“今天的病人并不多。忙完了,我就回来了。”
目光迎上程颐的视线,张郎中疑惑道:“这位郎君是来找人的吗?”
半老徐娘道:“张郎中,这是我们这家医馆以前的东家,这次回来省亲,就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他已经说了,他不要这家医馆了。”
程颐笑着行了一礼道:“原长安人氏,李睿,见过张郎中!”
张郎中回了一礼道:“南阳人,张机仲景,见过东家!”
程颐惊愕地看着张机道:“你是张机张郎中?”
张机,表字仲景,汉末着名医学家,被后人尊称为医圣,是历史上最最杰出的医学家之一。
和华佗齐名。
他的伤寒杂病论,可是影响着后世数千年!
哪怕是两千年后,学习中医都必须先学习伤寒杂病论!
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在这里遇到!
张机见程颐似乎认得自己,疑惑地点了点头道:“郎君听过我?”
程颐压抑着惊喜道:“何止是听过!听闻张郎中医术了得,为了救治天下百姓游历四方,是真正的圣人,和我兄长华佗可谓是当世两大圣手!”
“什么?华佗?你兄长是华佗?!”张机听程颐这么一说,也吃了一惊。
程颐道:“对,华佗是我义兄!我义兄曾经不止一次和我说过你,还说想和你切磋一下医术。可惜,一直见不到你的人。”
张机啧啧感叹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华佗的大名,我也是听过的。来长安以前,我也去过谯县想要拜访他,可惜他当时也在出游。没想到,今天会在他义弟的医馆见到他弟弟!”
众人见张机和程颐如此相熟,也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半老徐娘道:“张郎中,东家,你们进去聊,我去炒几个菜,你们坐在一起喝几小口!”
张机冲半老徐娘点了点头以示感谢,又对程颐做了个请的姿势道:“郎君,我们里面去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想问问华佗郎中的一些事情。”
程颐忙回了一礼道:“请!”
两个人到里面的客厅坐了下来,张机问道:“郎君,不知道华佗郎中现在在何方?”
地平线上的大汉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