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颐眼睛猩红。
他甚至可以容忍别人在自己头上拉屎拉尿。
但是,他无法容忍侮辱他的亲人!
他的五指再次抓紧了一些。
华佗看着卢氏两脚不停地滑动着,一副立马就要断去的样子,再次道:“扬希!人要死了!”
程颐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松开抓住卢氏脖子的手。
卢氏摊倒在地,两手扶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想到即将到来的死地,卢氏心里越发地慌乱起来。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好恐怖!
她不想死!
她恨!
好恨!
她恨远在天边的儿子!
自己这一生为了他忍辱负重。
甚至,连自己这副身子都交了出去。
然而,他得到汉中之后,就对自己这个为了他做牛做马的母亲坐视不理!
哪怕现在自己马上死到临头了,他也没有出现过!
待呼吸平稳了一些,卢氏抬起头,看向程颐道:“镇南将军,之前妾身只是试探而已,妾身从来没有想过要置你于死地!如果妾身真的抱了那种想法,就不可能不带一个人来!”
“而且,妾身早已经从教众手里得知你就是镇南将军!虽然教众没有看过你,但是他们都认识医术高超的华佗郎中。华佗郎中脾气一直不好,然而对你却亲昵有加,你的身份不言而喻了。可是,妾身知道了,却并没有带兵来,更没有告诉刘府其他人,镇南将军,这诚意,难道还不够吗?”
“妾身几乎是单方面将性命交给你来处置了!”
程颐俯瞰着卢氏,冷冷道:“因为你敢威胁我家人!”
卢氏匍匐在地道:“妾身知错了!所谓不知者不怪,妾身虽然知道你是镇南将军,可对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今日之后,妾身绝对不敢在镇南将军你面前谈及你家人分毫!”
程颐这才道:“好了,我不想再说这件事情了!起来吧,说交易!”
卢氏讪讪一笑,从地上爬了起来,在那里开始精心整理有些散乱的头发。
程颐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好一会儿,卢氏才整理完毕,看起来和之前没有多大区别,才朝程颐行了一礼道:“妾身有个主意,只需要镇南将军陪妾身完成,把妾身救出这益州就可以。至于镇南将军,妾身也可以答应帮你完成你现在想做的一件事情。”
程颐沉默了一会儿。
这个卢氏如此获得刘焉的宠爱,如果真的能够得到她帮忙,将甘宁赶出益州,要简单很多!
那么,自己就不用得到刘焉病死,刘璋继位,甘宁反派了。
鬼晓得甘宁到底什么时候反叛?
自己只能大概记得个清楚,是在刘璋继位之后。
想到这里,程颐道:“先说你的主意,如何帮你逃出益州?你自己也说了,你是这刘府的半个主人,你若消失,其他人怎么可能不注意到?”
卢氏道:“这个很简单。妾身卧病在床数日,然后让一个教众扮作妾身的模样。而镇南将军你要做的就很简单了。”
卢氏看向华佗道:“华佗郎中医术高超,竟然能够吊住君郎几个月的性命。这份恩情,妾身十分清楚,君郎一定会赏赐你们。”
“届时,华佗郎中只需说你看中了妾身的一个丫鬟,想替你二弟”
卢氏指了指程颐道:“也就是镇南将军讨一房妻室,君郎必定会答应。而不管是刘璋和刘瑁,他们最后还需要表现好,争取君郎将益州牧之位传给他们,所以,他们必定不敢得罪你们,只能放你们离开。”
“妾身到时候,自然理所当然地跟着离开。”
程颐看向华佗。
华佗道:“你自己决定就好。”
程颐看向卢氏道:“可以!”
卢氏忙感激地行礼道:“谢镇南将军!不知道镇南将军需要妾身为你做一件什么事情?只要不会危害妾身的安全,妾身都愿意去做。”
程颐道:“我要刘焉赶走一个人。”
“谁?”卢氏问道。
程颐道:“锦帆贼甘宁。锦帆贼甘宁据说和你们益州很多官员有往来,经常用从江面上抢劫过往船只的财务送给他们。你只需要告诉刘焉,将情况无限夸大,即可。”
卢氏沉吟道:“这个,妾身试试吧!”
程颐阴沉着脸道:“不是试试,是必须说!我需要你做的事情,只有这一件,你若是做不到,我自然也不可能救你出去。”
“好吧。”卢氏行了一礼,转身施施然离开。
卢氏一走,程颐才后背有些发凉。
这是他第一次吓到腿脚有些发软了,跑到龙潭虎穴之中,竟然被人发现了身份!
这次发现自己身份的幸好是卢氏。
如果是其他人,自己必死无疑了!
程颐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这次回去之后,他不会再这样到处去潜伏了。
太危险了。
他不怕死。
但是,想到卢氏之前说的那些话,他却不寒而栗。
华佗见状,拍了拍程颐的肩膀,安慰道:“继续把药炖一下,其他的别想了。既来之则安之,扬希。”
程颐点了点头,继续炖药。
炖了三次药,先后给刘焉服下。
第二天天还没亮,刘焉便苏醒过来。
程颐让华佗去睡觉,而他自己则守在一边。
刘焉一醒,他便跟着醒了过来。
自从跟随孙坚上了战场之后,他睡眠一直很浅。
他一直记得历史上的张飞的惨死。
他很怕自己哪天会像他一样,睡得太死而在睡梦中被人割了脑袋。
“我见到我母亲了。”刘焉醒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程颐说话。
程颐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将军只是昏迷的时候,想念母亲甚重而已。”
刘焉缓缓转过头,声音有些低沉而嘶哑道:“你是谁?”
程颐行了一礼道:“将军,我是郎中,跟随我兄长来给将军看病来的。将军治疗需要的药材极为繁杂,侍女都处理不好,所以我和我兄长轮流守夜,给将军换药。”
刘焉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辛苦你了。帮我叫那些下人去通知各个郡县的官员,让他们尽快赶过来,我有些话想对他们说。”
程颐应了一声,快步出门。
刘焉的苏醒,在益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益州治下各个郡县的官员纷纷赶来。
他们早已经从刘璋和刘瑁那里得知,刘焉已经病入膏肓,只是依靠着郎中的药材维持着,还有几个月的性命而已。
既然此次刘焉召集他们,毫无疑问,是准备从三公子刘瑁和世子刘璋两人之中决出真正的益州牧的继承人了。
地平线上的大汉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