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铁和赵炜彤面前,胡若丹泪得多,但笑得也多。
只是,她的笑很像创可贴,虽然看上去能掩饰住伤口,可能感觉到她的疼痛依然。
她与赵川芎之前并没有说再见,只是很默契地不再打扰对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
胡若丹与赵川芎曾经相爱过,这一点毋庸置疑。
或许是因为赵川芎真的有点胆怯了,也或许是胡若丹自己感觉有心理压力。
反正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出现了裂痕,以胡若丹目前的态度看,复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李铁觉得,他和赵炜彤能帮的都已经帮了,剩下的路还得胡若丹自己一步一步往前走,别人无法代劳。
……
克列特部。
钟金哈屯公主已经回来了。
关于炒花的事情,其实她已经真的不感兴趣了,但侍女非得讲给她听。
毕竟有些事情还得等她回来决定,比如:与炒花还继续吗?
原来,她爹去粟末部闹过两场,一场是向粟末部大汗评理要人,一场是痛骂炒花。
第一场的结局是,当粟末部大汗得知是炒花气走了钟金哈屯以至于被捕,当即怒斥炒花,并极速调度本部两千人马,要去忻县救钟金哈屯。
可以说,粟末部大汗的举动让人暖心。
然而,人马刚入赵国境,便遭遇埋伏。
赵国军队守株待兔一般,似乎早已做好了准备,就等着他们来。
结果,两千人马自然是惨不忍睹,又被打得稀里哗啦,不得不返回粟末部。
由此,粟末部大汗断定,赵国是不是拿钟金哈屯做诱饵,就想消灭草原部落的实力?那钟金哈屯暂时该不会有危险吧?
而且探子也有回报,钟金哈屯在忻县过得开心快乐,真的不像是俘虏。
好吧,她爹就算原谅了粟末部大汗,毕竟人家给出了足够的姿态,让粟末部损兵折将。
但女儿被抓,还得想办法营救啊!至少要表现出着急的样子,不然如何检验出女儿在炒花心目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
于是,她爹又去找炒花。
本来炒花就不想出兵,料定这是个陷阱,只等着他上钩。
况且,粟末部也折腾不起。
出兵的结果更是让他恼火,明知是个陷阱,还非得往里面跳。
所以,炒花明确表态,人要救,但不是现在,先等等看。如果非要逼迫,那就取消这门亲事,一拍两散。
这么一说,她爹焉有不恼火之理?将炒花破口大骂,是不是本来就不想娶钟金啊?所以才对她不好,还故意气走她?
炒花这阵子连番遭遇挫折,心情本就低落到了极点,挨过一通骂后,更是桀骜不驯,甩出一句话:要救你们克列特部自己救去,粟末部概不奉陪。
至此,她爹也看出来了炒花真正在乎的东西,只要牵涉到部落之间的利益,她女儿在炒花心中根本不算什么。
她爹因为知道赌约的事,当然不会动兵。
只好等女儿回来再说,要不要答应炒花取消这门亲事?
炒花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
但钟金她爹也没逼她,让她回来好好考虑两天。
其实,钟金觉得不需要,该考虑的早就考虑好了。
别说炒花主动提出退婚,就是不提,她都想好了不会嫁给炒花。
“公主,你真的决定,答应炒花王子退婚啊?”伺候钟金的那侍女问。
“嗯。”
“可是公主,你回来这两天闷闷不乐,分明还是在乎嘛!”
“是在乎,但又不是在乎他。”
“公主以前那么爱炒花王子,动不动偷偷跑去粟末部与他相会,也不怕别人背后说你不中听的话,现在说不在乎就不在乎了?”
钟金冷笑一声,幽幽言道:“爱情这玩意儿,一旦来了,原则早就滚犊子了;可一旦没了,那个人的一切就与我无关,就像离开一个地方,那里的风景便不再属于我,明白吗?”
“哦,”侍女似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而又问道,“公主刚才说不在乎炒花王子,那你在乎什么?”
“自然是在乎我在乎的人……和事!”
“公主,你变了。”
“人当然会变,我哪儿变了?”
“公主原来像我们一样,一年洗两个澡,可现在每天洗三个澡;原来公主与我们穿一样的衣服,身上飘散着我们草原上独有的味道,可现在你不穿我们民族的衣服,身上的味道与我们也不一样……”
钟金哈屯脸上洋溢着惬意的微笑,摆动着身上的衣装,连忙问道:“那你说,是现在的我美丽,还是原来的我美丽?”
“都美丽。”侍女求生欲强,思维也敏捷,“公主穿什么衣服都美丽。”
“切,你这是讨好我罢了。”钟金哈屯道,“原来我身上的味道,在他们眼中是臭的。”
“怎么可能?”侍女立即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钟金哈屯笑道:“这里所有人都一样,而且从小闻到大,又怎么闻得出来呢?出了草原,被别人一闻就闻出来了。”
“不过,公主现在身上的味道真是好闻!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站在公主身边我感觉神清气爽。”
钟金哈屯更得意了:“是吧?那你好好学着,勤洗澡,勤洗发,洗澡水里加兰花,洗发时用洗米剩下的米汤汁,晚上睡觉前切几片黄瓜敷在脸上,他说可以美容养颜。”
“真的吗?黄瓜有这个功效?”
“当然,他教导身边的女子都这么干,所以一个个皮肤超好,白皙如同牛奶,娇艳欲滴,吹弹可破……”钟金哈屯眉飞色舞地介绍。
不过,被侍女好奇地打断了:“公主,公主,你口中的他是谁啊?”
“……”钟金哈屯顿时打住。
“哦,我知道了,不会是那个抓了你,然后与你打赌,又借钱给你花的李铁吧?”
“……”钟金哈屯脸色一红,稍一犹豫,回道,“不是,是一个同性朋友,她叫郭淑甄。”
侍女微微一笑,道:“公主,你说谎,若是同性朋友,你怎么会脸红呢?”
“……”
侍女继而又十分惊讶地道:“公主,你回来后分明有心事,好像是在思念某个人,我还以为你思念炒花王子呢,原来不是。哦,我知道了,公主那叫相思,莫非爱上李铁那个家伙?不然他为什么抓你,又放了你?还给你钱,又教你那么多东西?”
“别胡说!那家伙是个小气鬼,钱都是他借的,记着有账,需要还的。”
侍女不以为然道:“公主真逗,你都已经回来了,难道他会跑到草原来跟你要钱吗?他借的时候肯定就没想着你还。”
“他说让我回来后派人送给他。”
“我看他是说着玩儿的,不信公主不送,看他会派人或自己来讨要不?”
“咦?也是哈!”钟金哈屯点头微笑,脸上不禁泛起一晕红潮。
侍女望着她,偷偷地笑。
“你笑什么?”
“公主还说想的人不是他?嘿嘿,说到他时,你眼睛里光彩四射。”
“臭丫头,你敢胡说,看我不打你!”说着,钟金哈屯抬手作势。
“公主,我不说,不说了,我去打水洗澡。”侍女往外一冲,不料与大汗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