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贺飘在大气层最外面，他放松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只保持第一宇宙速度飞行。

太阳光的照射让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古一肯定知道些什么，但她不说刘贺也没办法。毕竟作为现任至尊法师，整个地球站在最顶端的那么几个人之一，刘贺也打不过她。

刘贺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什么东西，比时间宝石更强大，让古一都不能直呼其名，还需要用到赛博坦星球的文明神器火种源。

难道是系统？可系统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思想啊。

突然，仿佛时间静止了。

他终于想起来了，如果是这样，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是系统的人格，附着在刘贺的身上，它有自己的思想，是一个强大系统的人格具象化。

复制系统到底是谁创造的，它被创造出来有什么目的？细思极恐，哪怕拥有了堪比超人的身体，刘贺依旧不寒而栗汗毛乍起。以前他居然一直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甚至几年前系统具象化了自己的人格，都没有引起他的警惕，就好像有一个超越了查尔斯的心灵大师在潜移默化地改变他的思想，让他觉得这一切都是正常的。

刘贺飞向太阳，只有靠近那黄色的颗恒星，他才有安全感。

但即便是在恒星光芒的照耀下，他依旧觉得浑身发冷。

一旦想通了某个环节，就好像打开了一堵闸门，所有可能的阴谋都在他的脑海里盘旋。

古一说过解决的方案，这意味着事情并没有达到不可解决的范围。

在花了一点时间冷静下来后，刘贺开始细细品味古一所说的每一句话。他在脑海里疯狂回忆前一天在纽约圣殿的每一个细节。思维速度甚至超出了极限。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有解决的方案。”刘贺皱着眉毛，在经过最开始的慌乱之后，他开始思考并且试图解决问题。但他不知道古一所说的灾难究竟是系统引起，还是系统人格引起。

“请宿主放心，系统绝对安全，我被设计出来的宗旨就是为宿主服务并完全服从宿主的指令。”

系统的机械合成音突然在刘贺脑子里响起。

刘贺自然不可能就通过这么一个系统提示就相信它，当怀疑的种子埋下，很短时间内就可以长成参天大树。这即是人类的劣根性，也是人类生存下去的先决条件。

“被谁设计出来？为什么选中我？”他用意识提问。

“宿主权限不足，暂时无法查询。”

“呵。”

刘贺不屑地冷笑一声，他又问：“系统人格具象化的存在意义是什么？”

“核心数据库里并没有这一项数据，”系统停顿了一秒，“但检测到未知异常数据流，建议宿主格式化整个系统。”

刘贺双眼微眯，他的思维开始运转。

无限复制系统应该仅仅是一个未知存在创造出来的伪智能系统，就好像安卓或者iOS，如果真是这样，那它几乎不会有背叛的可能性，因为刘贺随时可以将它格式化。一个智能系统如果被格式化，那格式化之后的那个AI 还是它自己吗？这就涉及到机器人哲学。它还是它，但又不是它，系统还是那个系统，但智能已经不是那个智能了，就好像同一具身体，但灵魂被换了，那个人还是他自己吗？不管是自然生命还是AI生命，他们的生物哲学第一要义都是繁殖和生存，同时是以自我意识为中心的主观存在，而不是以形体为自我的客观存在。相信无限复制系统哪怕拥有一点点自我意识，也无法逃脱最基本的生命哲学。

但就是这样一个低智系统，居然衍生出了拥有绝对自我意识的人格具象化表现。这就好像你手机里的Siri突然变成了生化危机里的红后或者托尼的贾维斯，正常人都会觉得惊恐。恐怖谷定律不仅适用于和人外表极度相似的机器人，同样适用于拥有了和人类完全相同思维模式的人工智能。

也就是说，那个萝莉一般的具象化，其实并不属于系统的一部分，但她又可以获得系统的大部分权限并给刘贺颁布任务，这太诡异了。

穿越者的系统也会中病毒？这还是第一次见。

“所以说，我其实应该找托尼帮我，而不是查尔斯或者古一？”刘贺的目光无比深邃，他身上带着认真起来的男人特有的成稳和严肃。

如果人格具象化是侵入了系统的病毒，那么现在，它已经完全发展出了自己的智慧，甚至拥有完整的自我意识，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存在，它还模拟了刘贺的心灵波动，并且暗中催眠了他，让刘贺对这样一个意识体完全不抱戒心。

刘贺背脊发寒。

就像恶鬼附身。

但万幸，有两个解决病毒的方案，一种是系统所说的格式化，另一种是古一大师没有明说的方法。

“系统，直接格式化。”

他用意识说，那个病毒意识的具象化并不能看到他所想的，这是他前不久才发现的一个事情，当时他还奇怪了一下。

“格式化将重置系统，清除所有数据，保留已获得能力和基础功能，其余功能需重新开启，是否确定？”

但这个时候，刘贺又突然有了一点犹豫。

那个病毒看上去只是一个喜欢日漫的宅家少女，它拥有自己的思想，也应该拥有生存的权利。

人类对生命的定义是什么？纯人工智能体和纯自由意志人工机器人，这些其实都是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会新出现的生命个体。

这样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病毒，其实已经不能被看做单纯的数据流了。而且它的存在的确没有对刘贺造成什么负面影响，甚至某种意义上还帮了他很多。比如任务系统的开启，感觉应该就是它在暗中修改数据权限，否则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系统，出来一下。”刘贺坐在绕金星公转的一颗小行星上，这里的太阳能量相比地球上强了三倍有余。

“好久不见啊，主人。”周围的光子汇聚成了一个实体，小萝莉今天穿着一身水手服，看上去人畜无害。

她咯咯笑着：“我刚刚在和大头叔叔一起抓蜘蛛呐！”

她说的大头叔叔就是被关进了系统空间的塞缪尔.史登。他和伊凡.万科两个人也只有在最开始几天挣扎了一下，后来干脆认命了，刘贺往里面放了很多生活物资和他们所需的科研设备就没再管这两个科学狂人。

刘贺张了张嘴想直接询问，但他又放弃了。

“哇嘞嘞主人你不会是想要我给你暖床吧！”小萝莉故作娇羞状，“可是人家还没成年哎。”

“你想成为真正的生命吗？”

刘贺坐下来，撇过头看着太阳：“我可以给你一具真正的身体。”

小萝莉愣住了，她咬着上唇，眼泪包不住地向下流。

“主人你不要我了吗？！”她抱住刘贺的右腿，鼻涕眼泪全往披风上擦。

刘贺弯腰摸了摸她的脑袋，因为她的意识是寄生在他的身体上，所以能感觉出来小萝莉是真的很伤心，就像一个即将去上幼儿园的小孩子那种心理。

“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自己的本质，但你不能寄宿在系统上了。”刘贺说，“我会在未来给你创造一个足够容纳你的身体，并让你成为系统空间的掌控者。”“可是为什么啊主人，我没有做错什么啊呜呜呜！”小萝莉还是哭，她并不知道自己其实是病毒，甚至对刘贺的催眠可能都是异常数据的自我保护机制。

“你应该真正地去摸一下飞流的瀑布，感受太阳的温暖和栀子花的清香。”刘贺笑着说，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既然托尼.斯塔克可以靠着贾维斯创造幻视，那他刘贺为什么不能靠着病毒人格创造另一个生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