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任的动作并不快,似乎是一边理解笔记中的理论,一边尝试着动笔,在塑料纸上画出的竟然是有规律的图案,并不是如同之前那样的鬼画符。
似乎郝任是将一个个规则的几何图形拼接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一条条指令,整个过程有些像是编写代码,以罗颜的天赋,自然能看到未知能量在几何图形的梳理下,竟然逐渐变得规矩起来。
这一幕看得罗颜极度舒适,大概就像是强迫症患者看到整整齐齐的物品那样,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就是,你在玩消消乐的时候发现,只要移动一次棋子,就会有数个横排与竖排同时消掉,那感觉简直不能再得劲。
罗颜看得出,郝任用的办法和正常的制卡师截然不同,却让人极度舒适。
制卡的过程,打个比方就很像是在一条大河里捞鱼,水银笔就像是渔网,优秀的制卡师眼疾手快,可以在发现鱼群的时候,迅速撒网,把鱼圈住。
但这就需要更大的渔网和更快的反应,渔网的大小只和修为有关,那么想要提高反应,就只能依靠坚持不懈的练习了,用卖油翁的话讲,那就是唯手熟尔。
可郝任的做法明显不同,他在河里拉起一张张渔网,将鱼儿前进的道路堵塞,鱼儿为了绕开渔网,就只能跟着他制定的轨迹走,最终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漏斗一般,越走越窄,最终窄到可以一网打尽的程度。
自然而然,习惯了“撒网捕鱼”的罗颜,看到这一幕就感觉极度舒适,因为只要一网下去,就是多得数不清的鱼排着队往里钻,相比于之前追着鱼到处跑,简直不能更舒服。
郝任的做法很简单,很简单也很无解,用一种几乎强迫症一样的手法,让鱼儿们变得规规矩矩,然后再一次性全部吃掉。
这种执拗的做法,使得即便中途有机会获得更大的收益,也被强行放弃,最终得到的“鱼”,肯定不是最多的,但也绝不会一无所获。
罗颜盯着卡片,感觉特别想代替郝任完成收网得工作,实在是一次将一大坨未知能量捕捉的感觉太爽了,比挤痘还爽的多话说这是谁家的奇妙比喻。
等郝任终于画完最后一笔,用不怎么完美的手法,完成了最后的收割后,他手中的卡片终于开始变色,水银的银色逐渐褪去,化为苍白的颜色。
这是郝任亲手制作的第一张白板卡,经过测试,的确可以用,至少可以把异界橘猫刷到卡片上,顺便一说,罗颜家的这只橘猫,是少见的一天就能刷一张卡的神奇动物,但凡它有一丁点战斗力,那都绝对是价值连城。
可经郝任亲测表示,这特么就是个战斗力为零的货色,走路都会平地摔的那种蠢猫
“你之前怎么做到的啊?就算是我,也是苦练了一个星期,才成功制作出第一张白板卡的!”罗颜又开始心里不平衡了,她已经算这方面的天才了,郝任怎么看也不像比她还天才的样子。
“呃,就是突发奇想就我也说不太明白,反正就是那么就成了。”郝任支支吾吾,他还在总结这次的经验。
却不想江小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屁颠屁颠拿着一张白色的白板卡跑了过来,卡片上还残留着没转化完全的水银,一看就是刚刚画完没多久。
“其实不是郝任天赋更高,你看我,我都没跟你学也画出白板卡了!”江小白嘚瑟的样子,让罗颜眼前一黑,怎么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
掐住江小白的脖子就一顿乱晃:“混蛋!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啊啊!郝任也就算了!你这种不知努力为何物的家伙怎么可能也做得到啊啊啊!”
江小白被掐着脖子,晃得都缺氧了,这才指着无影灯上的摄像头道:“我就是把郝任的录像放了一遍,照着录像上临摹了一遍啊!我真的什么都不会的!”
啪嗒!
江小白被无情的摔在地上,罗颜神色比刚才还要崩溃,委屈巴巴的样子,让人觉得她下一秒就可能哇的一声哭出来。
“怎么可能嘛!能量的流动始终是在变化的,怎么可能用完全一样的画法画出两张卡片!这还给不给我们制卡师活路了啊!”换做谁,数年的努力被一套攻略取代也会极度不甘。
“这个,其实是孙叔的一个设想!就好像是联合收割机,每一株麦穗都是不一样的,但它却能全部都割下来。
这个可能不够直观,那就说黄豆选种机,本质上就是一个螺旋向下的旋转滑梯,可却利用圆润的黄豆可以滚得更快的原理,让黄豆集中在外圈,而豆荚集中在内圈,实现分离。
每一颗黄豆都是不一样的,豆萁与黄豆的分布也没有规律,但人们却利用了向心加速度相同的情况下,速度越快圆周运动的半径就越大的道理,将豆种与豆萁分离,这与我刚刚的做法不是一个道理吗?
机器其实都是这样,利用某些自然界不变的规律,来代替人力完成高强度的重复劳动,我做的也差不多,即便我不顺应着未知能量的流动,他们也会像是涌进了喇叭口一样一点点被梳理顺畅。”
郝任的解释让罗颜一阵无力,最终委屈得道:“你干嘛要想出这种东西,像之前那样不好吗?以后我们这些做重复劳动的制卡师怕是都要被你的机器淘汰了。”
郝任被说的无言,他的确是想出了一个对于现有的制卡师们灾难一般的点子,从江小白临摹一遍就能制造出白板卡就能看出,制卡师的门槛已经被降低到了几乎没有。
虽然现在还只能制造出白色的卡片,可蒸汽机刚刚被造出来的时候还只有骡子的力气呢,那时候还是靠着大气压把冷却水蒸气压回去呢!可后来还不是硬生生撑起了工业革命,现在的核电站不也是烧开水。
可以说,郝任的这个思路一旦公开,那制卡行业就将迎来天翻地覆般的改变,并不是之前没人想到过这么做,但他们都缺少了那本笔记作为理论指导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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