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的尺武楚衣衫褴褛,在王夫子的灵力扫过身体后,他感觉身体暖洋洋的,伤痛恢复的很快,环视身体时,发现胸口的伤痕都已经愈合了。
“小楚,你肩膀怎么流血了呀。”
苏宁把阿米娅背着的包裹给取下来,给他肩膀处擦了擦,伤口并不深,只是裂开了一条缝隙,是在莲花仙子的攻击下被挤压的伤口。
“没事没事,刚才下来跑的急了,让树枝给刮了一下,咱们快走。”
尺武楚用力的拍在灰驴的脖子上,“阿米娅,快跑!”
“跑什么?老夫还能害你吗?”
王诩脚踩着树枝从树冠里落下来,手里还拎着一枚白玉一样的钱币,用红绳给串了起来。
“这是夏暑钱,带在身上能够更快的恢复灵力,山上钱都是由浓郁的灵气凝聚而成,所以你带着的时候要小心,别让外人看到,省的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多谢王先生。”
王诩摆摆手,摸了一把胡子,“你那个剑谱,好好学,实力不错,但是混混打架的这种撕扯终究上不了台面,以后有机会多学几招功法,要学会调动体内的力量,不能是这样遇到人就乱拳打一通,这样对付对付实力低的还行,遇上比自己强的就只能挨揍了。”
“夫子说的是。”
“功法不仅是打斗技巧,修炼得当,一个好的功法能够把你体内的能量翻倍使用,比如宁昭仪的那招莲花绽放,你要是能偷师学到这招,金丹以下都不用怕,不过摧山剑诀也不错,学好了比宁昭仪那点东西更有用。”
尺武楚点头,静静地听着,夫子说的自己也了解过,只不过是没有功法可学而已。
“行了,就这么多了,我还要去叮嘱其他几个小崽子,记得多翻翻摧山剑诀,把夏暑钱给带好,别让人看到。”
话音还在林子上空回荡,王诩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一阵树叶的沙沙响声。
“小楚啊,王夫子说的什么意思呀?”苏宁并不明白山上发生的事情,她提前一步下山,错过了那场战斗。
尺武楚牵着阿米娅笑道:“没事没事,无非就是远行路上要小心,不能让人骗了这些事。”
“哦。”苏宁拍拍胸脯,“放心啦,有我在,没人能骗得了你的,我江湖经验丰富的很。”
阿米娅哼哼了两声,回想起跟她来的一路,到底是有多倒霉已经记不清了,反正这次回山上打死也绝不会再和她下山玩了。
“小楚啊,下一个小镇距离我们还有好几天的路程呢,咱们啃点馒头吧,早上都没有吃饭,这都快中午了,好饿呀。”
“你吃吧,我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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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另一头,宋钱满眼泪水的抱住自己老爹宋博的大腿,放声大哭,“爹,我舍不得你啊,我舍不得你们啊,我不走了………”
宋博一脸嫌弃的甩甩腿,“滚!给老子滚!我没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
自从知道那本名为尹太真闺房密事的低俗书籍是自己儿子写的之后,宋博气的脸皮直抽抽,要不是宋善在一边拦着不让打,自己非抽的这兔崽子以后都不敢想这种低俗文章。
宋善把自己这大侄子给提起来,从怀里摸出来一本线装书拳谱和一些散碎银两,“你想学剑我是没辙,但是天下武学殊途同归,这本武道凌云是我编写出来拳法总汇,也有我自身的练过的拳法,路途遥远,路上边走边看,既然想要习武,那就好好练,别丢了我的脸。”
“好嘞,谢谢叔叔。”
宋钱一点也不客气的把拳谱和银子装进怀里,其实他并不缺钱,尹太真闺房密事这本书赚的钱够他一路好吃好喝到圣儒学宫了,并且还花不完,但是这都是长辈的心意啊,不要白不要。
宋善叮嘱道:“记住,江湖路远,人心险恶,千万不要随便与人交心,还有,切不可仗势欺人。”
宋博阴沉着脸,“我要是听到你在学宫搞事情,我指定不远万里去学宫抽你一顿,别让我知道你小子不学无术的事情。”
“放心啦,我可是读过书的人,文人。”
宋钱挥挥袖子,大袖摇摆,双手合在胸前,一副文人士子的样子,随后弯腰行礼,头埋进大袖中。
“走了!”
他坐上牛车,平板车上还用稻草垫在下面,稻草上铺着床单,牛鞭抽了一下,老黄牛跟着他慢慢吞吞的走出小镇。
虞余和自己爹倒是没什么多余话说,只不过虞淳期把常夫子给的一块玉簪插入了自己闺女的头上。
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目送着自己闺女沿着河溪一路走去,落寞的回头。
常夫子从林子后走出来,安慰道:“总是会长大的,长大就要走自己的路,你这样看一辈子也不是个事,别想多了。”
虞淳期偷偷抹了把眼泪,“该走了,该走了,就是这一走就是好些年头了。”
常夫子轻轻叹了口气,“孩子嘛,总是要走自己的路。”
随后林华专从常夫子身后走了出来,这个面容清秀的小少年手里捏着木剑,倒是有一种木剑游侠的气质。
常夫子笑呵呵的给他脖子上带上一枚夏暑钱,然后又递了一枚给他,“带给虞丫头,快追去吧。”
“虞姐姐,等等我。”林华专背着小书箱开心的朝着虞余追过去。
虞余回头看了一眼背着小书箱奔奔跳跳跑过来的林华专,轻轻一笑。
她停住了脚步,等了一下身后的少年。
小路尽头,隋辩坐上了宋钱的牛车,两人从稻草底下的箱子里提出来一大盘子烧鸡烤鸭,吃的满嘴是油。
泥塘巷子里,张正宇沿着小镇的街道一步一步的走了一遍,把整个小镇的地砖都踩了一遍,小镇上的孩子今天都走了,只留下了一个陈怡芦,他摸了摸陈怡芦的小脑袋,给他买了两支糖葫芦。
这个性格豪迈不拘一格的壮年汉子头一次露出了伤感之色。
“都走啦,我也该出发了。”
他扛起自己的宽剑,一如当年喝醉了走进小镇的时候那样,手里提着一壶酒,只不过这次身形没有那么摇晃,也不会再有个女人把自己给捡回去了。
原本热闹的小镇突然间就冷清了下来,没了那些孩子,小镇真的变了很多,少了许多人气。
日当正午,却让人遍体生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