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廖淳能够直言相告,也算有心之人,因此赵范把这个面给兜得十足。
“廖老弟,你话干脆,合我的性子,来,咱们走一个!”
赵范端杯示意,廖淳赶紧还应,待杯酒入腹,赵范拍下银钱,冲掌柜的道:“老倌,结账!”
不多时,赵范、廖淳一行人出了镇子继续往西走,只不过赵范也有想法,他被贼人追丢,现在混混顺路往西走,想来胡车儿、颜真、糜威等人心急,于是再三着虑后,他冲廖淳道:“这一路净走偏道路,偏僻寂静…等会儿再有岔路口,我们不妨上大道,那里人多!”
“公子爷,这年头大道通行富贵商种,贼人劫掠甚多,你确定要冒险?”
廖淳从襄阳中卢一路逃荒来,纵然年岁不大,可经验甚多。
奈何赵范不想这么干巴巴的走回洛阳,毕竟好几百里路呢。
“之前我也了,我是被贼人追杀逃命逃丢了,府上的人肯定再找,咱们走大路,来往人多,兴许就碰上了,那时你们不也安全?”
赵范的有理,廖淳犹豫半晌,开口:“也罢,就从公子爷所言,但愿别再碰上贼人了,我等因为和贼人相搏…已经死了百十多个人了!”
一句话的赵范伤感:“廖老弟…别这么悲观,老哥我的运气不至于那么差!”
于是在赵范的建议下,廖淳这些人从道上了大道,足足走了六十多里,时至色昏黑,赵范终于走到荥阳县东门。
望着紧闭的县门,廖淳道:“公子爷,以我们这等流民模样…就算喊门,只怕他们也不会开,闹不好还会驱赶我们!”
“怕什么,有我呢!”
赵范实在累的受不了,他可不愿再多走一步,示意廖淳等人靠后,他来到县门前大声呼呵。
没几声,县门吏探头看来,连带还有一些县兵警惕。
“某乃赵范赵雍瑞,京府吏,与杜畿大人是好友,此番遭遇贼袭,你们快快通传,放我进去歇脚!”
赵范当初与杜畿有个几番交际,知道他是荥阳县的主,便借此呼名。
县门城头,那吏听到这话,顿时一怔,显然被激住:京府的人?还和杜畿大人是好友?这事有怪,快去传告县尉大人!
不多时,县尉赶来,一番察看,赵范腰牌无误,于是县尉放赵范入城。
“慢着,还有些人呢!”赵范再言。
县尉狐疑,赵范指向身后:“来的路上若非那些流民灾人相助,只怕我命乌有,眼下我答应那些人,给他们活路,所以劳烦县尉大人帮帮忙,放他们进来…歇过今夜,我们继续往洛阳去…”
赵范的义真情切,县尉也算大气:“有赵公子这话,本官可担保那些流民灾人不是贼匪,所以进来无碍!”
与此同时,在县府内,戏忠受邀杜畿,来协助荥阳县县丞料理近来的灾事。
一番商讨,县丞对于县中的流民控制情况有了十足的把握,故而他冲戏忠抱拳告谢,戏忠笑笑,道:“既然大人今日事毕,色已晚,在下暂且告退,明日有事,在下再来即可!”
“有劳先生了!”
戏忠起身欲走,结果县尉匆匆进来,言曰京府吏官赵范带着流民入城。
从旁听了一句,戏忠停下脚步:赵范?京府议郎的从子…他如何与流民混在一起?
疑声好奇中,县丞却有些生气:“眼下流民灾人四野遍布,或从贼,或从盗,我等县中下辖村落已有多处被劫掠,那些个没人性的东西…放他们进来干什么?立刻给本官轰出去!若是发生差错,本官拿你是问!”
县尉被压,无法反驳,正要转身离开去行令,戏忠出声留步。
“县丞大人,这赵范所为看似违背上官规矩,可以眼下情况来看…倒也正常!”
“先生此话何意?”县丞皱眉不解,戏忠笑笑:“县丞大人,赵范是京府官员子弟,背后干系众多,您得罪他没什么好结果,不如这样,此事交付在下去办?”
“这…”
县丞犹豫片刻,最终松口:“也罢,劳烦先生了!”
县中的驿馆,赵范一行暂待于此,廖淳等流民灾人心知赵范帮扶恩情,便跪拜叩首。
可赵范不好这口,连声叫唤起众人:“都是娘生爹养的…一双膝盖上跪下跪地,中间跪父母,你们跪我,那是折煞我了!赶紧起来,别让我动手拉,那样搞的不体面!”
一番话的直爽干脆,却又带着些许来风气,无形中再度拉近赵范与廖淳这些流民灾饶距离,随即廖淳这些个青岁暗笑起身。
这时,门外吏来传,赵范转头一看,老熟人戏忠大步进来。
“呦呵…戏哥…”
赵范惊呼,戏忠淡笑:“赵公子,未曾想过你我会在这里碰面吧!”
“想不到…着实想不到!”
戏忠进屋坐下,扫眼廖淳那些个人,道:“赵公子,你这如何与流民灾人混在一起了?”
“嘿嘿!”
赵范笑声几息,他知道戏忠出身世家,那些人骨子里对寻常百姓没什么感觉,更别提灾年时刻的灾人,为了不让廖淳等人听到戏忠的糟践话,他示意廖淳等人去外面的屋子歇息。
待人去安静后,赵范冲戏忠:“戏哥,咱这回见面,你这又是想问啥?直接撂话吧!”
“痛快!”
戏忠笑笑:“某第一次见你,就知你是世家子弟中的奇人也,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没啥子奇不奇的…只是比那些个大家子弟心眼实在点!”
赵范话混却带着人味儿,使得戏忠越发感兴趣,于后话聊中,戏忠出之前赵范与杜畿的纠葛,对于那事,赵范仅仅以各有各的位置来应。
“戏哥,杜畿做的事…我不气他,毕竟他为官清正廉洁,才气满腔,想要做些大事,可事实上宦官、士族相斗正憨,且听我叔父,还有外臣一道在看戏,这些人谁好谁坏,我不评价,我只知道我自己做的没错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