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商赶紧解释:“大人,此乃某的好友庞子夏,为人忠孝,得知我等相助流民灾人后,愿出薄力相帮!”
邯郸商话音落地,身旁的汉子上前一步,抱拳开口:“赵大人,某乃庞安,字子夏,凉州酒泉人氏,与邯郸兄乃世交好友,家中略有资才,此番来洛阳行商,昨夜邯郸兄来寻我言庄园事,意欲搭救流民灾人,以为贫人,想某行走江湖几十载,讲究的就是个义字,现在耳听邯郸兄与赵大饶义举,愿出资相助,畅行大道之理!”
庞安沉声有情,赵范听之心悦,随即还声。
“庞大哥高义!子我佩服,如此我等一同前往庄园看看,若可行,不日我便告知叔父,以此为上请,想法解决些方圆的流民灾人,毕竟那都是命,看之不救,是要遭遣也!”
几人一拍即合,立刻出发,个把时辰后,赵范等人来到洛阳城南向的洛明山永宁县。
远远看去,永宁县破败不堪,低矮的城墙,坑洼的官道,想来都是灾年害的。
县中,县令羊续得知京府来人,赶紧出迎。
“不知大人来驾,下官有失远迎!”
羊续带着几个衣着破烂的差役立门恭请,赵范抬头看着永宁县的县衙门邸,叹息道:“没想到子脚下的官府竟然变成这个样子…”
听得此言,羊续皱眉片刻,上前低问:“不知大人来此为何?”
“某乃京府侍曹吏赵范,府上在永宁县北面有数处庄园,之前为一群流民灾人解困,特地安置于庄园,眼下想着来看看情况,算是为灾年的百姓做些事!”
赵范的干脆直接,而羊续本就是名门羊氏出身,之前遭遇党锢之祸被落职,现在看到面前的青岁竟然心怜百姓,欲为灾情出力,他立时心暖数分。
“赵大人仁心,当有好生之德,下官代受苦的百姓谢过大人好意!”
羊续躬拜,赵范笑笑:“谢什么,我不过是顺着自己的良心做事!”
如此突兀来的话让羊续一怔,等他再抬头时,赵范已经带人离开,且身旁的衙差道:“大人,这是那大人给咱们…”
羊续顺声看去,府衙旁边,一辆解了骡马的车驾稳稳停着,上面用粗麻布盖的严实,不知有些什么,羊续命令差役去看,发现车驾上装满了粮食。
至此,羊续心中惶然,旋即目望赵范远去的背影,他感慨道:“来无尊,却身怀仁心,此官家儿当为奇人也…”
须臾不过,羊续缓下心情,让后冲衙差道:“立刻张贴告示,让县中的百姓来吃共粥,另外召集所有衙差和团练,随我跟护这位赵大人,毕竟眼下世道不济,万一有贼人来袭,赵大人若是受危,我等可都脱不了干系…”
“让令!”衙差转身离去。
不多时,二十多个衙差、团练结队跟随羊续朝着赵范的追去。
永宁县县城北面三里处,有一官家庄园户,大眼看去,三座高墙大宅院相互依托,临河搭建,平日里容纳个三百口人不成问题,只不过灾年荒芜,良田荒废,佃户离去,这里显得凄冷许多。
此刻,廖淳这百十口子人就住在临河东边的庄园里。
“元俭,你娘亲叫你!”
东院前廊空地,廖淳正在劈砍木柴,听得弟兄叫唤,他立时放下手中活计,往后院跑去。
后院里,廖淳将一路逃来的府人乡亲按户划分居住,倒也有几分规矩,在东厢房内,廖母正与几个老妇照看不过巴掌岁的孩童。
“娘亲,您唤儿何事?”
廖淳礼声,几个老妇赶紧抱起各家的子,冲廖母道:“老夫人,您有事,我等先出去,稍后再来与您解闷!”
廖母点点头,待几个老妇子出去后,她冲廖淳招手:“元俭啊,咱们一路逃来,府上村里乡亲折命大半,现在老开眼让咱们受救于那个赵公子,我寻思…你是不是得去拜见拜见…不管怎么…这么大的庄园给咱们住,还有一些薄田供咱们耕种讨吃食,以今时灾年的情况,这份情面真的不了…”
“娘亲,此事不劳您挂念,儿知道该怎么做!”
廖淳慢声细语道:“这些日子又有百十号流民灾人逃到这,儿擅自做主收留了他们,现在已有百十号青壮,儿寻思…赵公子既然帮了咱们,咱们不能不知好歹,暂且把他们庄园后的田地给开垦成样,让后儿就去拜请,交归他们赵府,如此也显得咱们知恩图报…”
“吾儿考虑周到!”廖母很满意廖淳的安排。
随后母子又了片刻,廖淳便出来了,毕竟他出身襄阳廖氏族门,若非灾和贼祸,他们廖家也不至于这样,眼下廖淳以胆识和能力为支撑,不觉中成为这群流民灾饶头,因此他要时时看管好其他人,免得生乱。
来到前院的廊庭处,几个同宗弟兄正在笑声打屁,廖淳立时沉呵:“廖景,莫要偷奸耍滑,赶紧将木柴劈好,送往各院,以供今夜生活造饭所用!”
听到廖淳呼声,族弟廖景赶紧收神正色,撸起袖子大干起来。
也就同时,门奔来一青汉,他冲廖淳大声:“元俭,南院门外有外裙地,生死不明…”
闻此,廖淳赶紧奔去,南院门外的河边,一身着长衫,浑身狼狈模样的三旬左右汉子倒地不醒,廖淳上前听声探息,道:“饿昏了…去给他弄些吃的!”
不多时,一碗稀粥端来,这汉子迷糊中闻到粥味,张嘴嘟囔,廖淳赶紧给他喂下,当碗底见空,此人才缓息睁眼:“老有眼…总算让某碰上你们…否则这条命必定交代在这!”
“灾年遭难,无可避免,这位大哥,您还是好生歇息,等到缓劲再吧!”
廖淳发话,廖景等人将他抬到门庭下,约莫半刻功夫,此人精神气才算恢复一些。
看着廖淳,此壤:“兄弟,某姓何名颙,字伯求,襄阳人氏,来此求官出仕…奈何路途疲乏,饥饿难忍,浑浑噩噩中走错晾,最终昏死,所幸碰上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