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出口,宋典骤然变色:“盖勋,你怎么敢胡言放肆!”
尖声刺耳,如风吹山石毫无触动。
但瞧盖勋上前一步,目瞪宋典,虽然他挂着府官,却也身带四五分勇人之姿,此时相较,宋典那阉人白面细嫰身姿实在不堪入目,几如伶鸡与野牛争锋。
“你…你要做什么?咱家告诉你…这是御史阁,你敢胡来…不单单你的屁股得挪地方,就连你的脑袋也得换个住处!”
宋典气急威声,可盖勋毫无退缩。
一旁的赵忱眼看盖勋起火上头,赶紧探手拦住盖勋:“大人息怒!”
四字入耳,却被盖勋甩力推身:“赵季雍,你给我闪开,慈祸乱纲常之为,某这颗虎胆之心容不得!”
“放肆…简直放肆…”
事到此处,宋典无可忍耐:“来人,将乱种盖勋拖下去…”
“宋大人且慢!”
赵忱好歹与盖勋同府为官近十年,二人虽有间隙,却也算是半个知心朋友,况且盖勋对赵范还算不错,因此他实在不忍看到刚直忠贞的盖勋落罪入狱。
一语求声,赵忱跪地叩首宋典:“盖勋日前受寒昏头,此刻必定是头昏症犯了,才会冒犯胡言大人,请大人见谅,下官这就带他去瞧郎汁”
“赵季雍,某行的正,站的直,上对得起陛下,下对得起百姓,慈乱为,某绝不忍耐!”
盖勋也是被宦官近些年的乱为给捯饬到难以忍受,加上之前调令并州遭遇贼祸,盖勋虽然无证,可也算心有估量,现在宦官把卖官鬻爵这等捣毁汉庭根基的作为摆上台面,以盖勋之性,当真无忍。
因此,盖勋丝毫不应赵忱的台阶,直顶宋典这御史阁的混种:“你这阉人,莫要在此呱燥,某这就去见陛下,告你这浑人乱罪!”
话虽这般,可阉人赵忠、张让早已将皇宫内的九卿阁及下辖府司掌控的差不多,盖勋这边强出御史阁的大门,宋典呼声几巡,御史阁外当值的羽林军立刻奔来,将盖勋拿下。
“拖走,快把这混账东西拖走!”
御史阁堂内,宋典气的嘶声裂肺,门庭前,盖勋虽然被羽林军压制在地,可他同样气怒不已,奈何羽林军身强体壮,他无法反抗,不多时,盖勋被羽林军押走。
没了呱燥声,赵忱才缓息起身:“宋大人,下官无能,惹得大人…”
“够了!”
宋典正在气头上,根本不听赵忱的话。
“这个混账东西,眼里没有咱家…如此留之何用?”
“可是京府不能一日无长!”
“这有何?咱家立刻请示张阿爷、赵阿爷,与你升任京府京兆伊之位!”
撂下这话,宋典转身离开,留下赵忱心乱如麻。
安乐宫内,汉帝斜卧龙床,身旁灵思皇后偎依相伴,关于这灵思皇后,不得不老有眼,那何进长得粗肥糙壮,几如老子何真的杀猪倌模样,可这灵思皇后却长得秀美有姿,尤其是那双眼睛,含情脉脉,暗生诱惑,只把汉帝给勾引的无法自拔。
故而在宫廷美妓舞乐表演中,汉帝与灵思皇后卿卿我我,好似外神游的仙人一般自在。
可在安乐宫外的偏殿内,张让、赵忠却肆无忌惮的做着下贱勾当。
阶下,左仆射孟佗躬身跪拜,低声连连,只是话完以后,张让、赵忠二人并不应孟佗的请。
“孟大人,你初来为官,有些事想的太简单了…”
赵忠笑声一句,孟佗也算听话听音,一个感觉不对味,便把买官上调的想法给压下去。
“赵大人的对…是本官唐突了!”
几句话落,孟佗起身拜离,可惜他费力挣来的钱财却留在赵忠、张让面前。
待孟佗离去,张让道:“赵阿爷,这孟佗行事倒也大气,只可惜现在情况不明,咱们不能太过火!”
“没错!”赵忠道:“不如这样,他请上调职州府的事暂且放放,可他左仆射的位置…是不是往上挪挪?毕竟这些凉州人性子野,又出了这么多钱银,若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只怕会有麻烦!”
因此赵忠、张让一合计,与孟佗升任两级,从左仆射进位到从事中郎,另赐爵位安心。
再看孟佗,他满心欢喜的赶来买官,却落得两手空空,这个结果让他心怒,只是不等他出宫门,身后黄门追来。
“孟大人留步!”
闻言,孟佗转身沉声:“尔有何事?”
黄门笑笑,:“大人,张阿爷让的传话您,调职州府虽然不可,但是左仆射升任从事中郎,另加封大庶长,此二样算是两位阿爷对您的关照。”
听到这话,孟佗思量须臾,赶紧抱拳:“下官多谢二位大人厚爱!”
随后孟佗出了皇宫,孟达、邓広早就等得急躁,看到老子出来,孟达急问:“爹,情况如何?”
“事半成!”
三个字让孟达、邓広不解,可孟佗也不多解释,片刻琢磨后,孟佗道:“这些阉人吃了老子那么银子,区区从事中郎就打发了,太看老子!”
“爹,您的意思是?”
“从今日起,咱们就待在洛阳城,什么时候他们给老子调职凉州府,什么时候老子再回去!”孟佗的心有把握,孟达、邓広见了,也只能遵从。
打定主意后,孟佗一行从皇宫南门离开,一路往东进入商栅栏,经过多加打听,孟佗寻到一家酒庄,掌柜的见到来客,赶紧接应,饶是孟佗道:“你家主人在否?”
面对这话,掌柜的打量孟佗一眼,道:“你又是何人?”
“哼哼!”孟佗笑言:“就扶风孟伯郎来此!”
掌柜的听了,心中打鼓不定,于是他前往庄上后府,府庭内,一二旬不过的青汉正在耍弄武技,远远看去,一杆三十斤重的铁钢枪舞的虎虎生风,想来此青汉勇力十足。
“少公子…有人要寻见老爷!”
闻听这话,青汉庞淯一个力收压山,将铁钢枪斜插于地,让后回声:“来人可报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