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话,胡车儿几如听书。
索性刘宠也不懒得与胡车儿解释,望着由远及近的贼兵,他沉笑抬臂,随着臂膀挥落,其后的弓弩手们纷纷放弦,只听砰砰砰的弦震,上千支羽箭化作流光破空飞去。
贼兵阵前,胡晟、杜远、裴元绍三人持刀纵马,缓缓压战,纵然看到陈国兵马的旗帜,胡晟仗着麾下兵力众多,根本不在意,不成想还未叫阵,刺耳的箭风声便袭杀落下,这可把胡晟、杜远、裴元绍三人惊了个满怀。
“该死的官家种…”
杜远大骂,也就话出瞬间,一只羽箭已经射进他的肩头,巨大的撕扯力让杜远惨嚎一声,摔落马下,裴元绍惊蛰,直接扯缰拨马,欲作调头撤退,胡晟怒声:“不准撤,集合弟兄,杀那些狗官一个反冲!”
听到这话,裴元绍抄起环刀边挡袭来的箭雨,边呵斥左右:“都他娘的被人射成筛子了,还反冲什么?老杜,咱们撤!”
饶是杜远落马摔得不轻,一时间头昏脑涨,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还是亲信喽啰弟兄拼命救护,他才没有被袭来的箭雨夺去性命。
陈国弩兵阵前,刘宠看着贼兵大乱的情况,笑声道:“左右都将何在!”
一声令下,左都将韦昌、右都将靳平齐马出列,大眼观之,韦昌消瘦却暗力十足,手持一杆丈八三枪刀,当如山狼扑兽,而靳平膀大腰圆,乌黑的开山斧甚是惊人,比之山熊不差三分。
“殿下有何令出!”
“立刻冲杀贼兵,务必取其贼头归来!”
“得令!”
虎吼冲耳,二人齐齐杀出。
胡车儿见状,身为外将自然不能落后,他匆忙上前道:“殿下,某也愿意冲杀贼人,以谢殿下先前开罪之恩!”
“哼哼!”
刘宠沉笑:“胡种汉子,你若愿冲,只管去便是!”
于是胡车儿紧追韦昌、靳平杀向阵脚大乱的贼兵。
贼兵阵前,由于刘宠箭雨连射,贼兵猝不及防,彻底散了斗志,胡晟虽然有心抵战,可杜远、裴元绍二人却是投机种,本来跟风出击仅仅为了劫掠钱粮,现在倒好,屁毛没有见到,先死了不少弟兄,因此二人心生退意。
随着陈国兵将韦昌、靳平二人左右冲杀来袭,杜远、裴元绍不做丝毫拖沓,转身就走。
乱阵前,胡晟一记劈斩,直接决了杜远身旁的喽啰,这让杜远大怒:“胡晟,你怎敢杀老子的人?”
“尔等见兵怯弱,当真属猪狗,某后悔传言尔等!”
胡晟叫骂,杜远纵然有气,可韦昌、靳平转眼就到,因此二人憋气不应,向西面退去,没了二人助力,胡晟以两千贼众顶上韦昌、靳平左右都队六百薄甲兵卒。
一个交锋,胡晟本就溃散的贼列更似混水乱到无法制止,眼看大势已去,胡晟心生退意,不成想胡车儿早就盯上这个贼人,他一人几如野马尥蹶子杀进阵来,面对乱贼,他抄起重槊胡乱砍来,周身一丈内没有可当之人,连韦昌、靳平都惊讶于胡车儿的蛮力。
“好一个蛮种汉子!”
韦昌夸赞一句,转首刀锋斜斩,贱血眼前的贼兵头目,相隔十多步外,靳平大斧以劈山之力横冲直撞,也就那么一瞟眼,靳平粗吼:“那胡种奔贼头去了,莫要让他抢了功劳!”
听到这话,韦昌边战边往胡晟那边靠去,奈何千余贼兵混乱成麻,韦昌一时冲不上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胡车儿接战胡晟。
胡车儿冲到胡晟坐骑后,直接挑斩马腿,胡晟坐骑嘶鸣,扬蹄反倒,下一秒胡晟便摔落马下,胡车儿冲战胡晟大骂:“你这贼种,禹城乱为欺杀百姓…现在还敢强战老子,老子若不杀你,当誓不为人!”
威声脱口,胡车儿的槊锋已经落下,胡晟拼劲全力抵挡,却落得刀碎人归西。
胡晟毙命,众贼最后一点支撑消散无影,远处刘宠看的清楚,道:“传骑队出击,收尾结战!”
半刻之后,胡晟这伙贼人彻底败落,除却少数四散逃离,大多数被缚,而被斩杀于乱战中的足足有千人之多。
看着满地的贼尸,骆俊道:“殿下,如此众多尸首务必就地掩埋,否则尸腐骨毒传开,于民不利”
“就依相国所言!”
刘宠下令麾下众兵掩埋贼尸,期间韦昌、靳平来报,对于脱逃的杜远、裴元绍等贼人,刘宠道:“尔等立刻率部追击,务必将贼人击杀,否则贼兵归山,重新聚战,只会祸害百姓!”
“遵令!”
韦昌、靳平二人率领本队弟兄追击,胡车儿见状,再度请战:“殿下,贼兵方才西逃,某腿脚甚快,可再出力相助!”
对于胡车儿的话,刘宠颇为欣赏:“你这莽夫当真属拉磨的倔驴,不知累身为何?也罢,你与他们一同前去,只要贼灭,你大可随意离去,不用来向本王禀告!”
“多谢殿下!”
刘宠阔如湖海的心地让胡车儿感恩戴德,不多时,胡车儿跟随韦昌、靳平顺着西道追贼。
正如胡车儿所言,他飞步如鹰,不消三刻便追上歇脚的杜远、裴元绍二人,此时二贼集合散而重聚的贼兵一千多人,还未喘匀气息,胡车儿、韦昌、靳平杀来,二人惊中怒起。
“弟兄们,抄起家伙与那些官家种拼个高低!”
裴元绍怒声下令,周围的弟兄全都群情雀跃,转身杀出,杜远犹豫一息,可还是跟随上去。
不多时,双方相冲杀成一团,那韦昌、靳平虽然只带了数百人来追,可是精兵胜过草莽种,况且杜远、裴元绍二人合起来也不是胡车儿一个饶个儿,因此冲战仅仅数合,杜远、裴元绍便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那就是与追兵为担
混战中,胡车儿如斗牛冲撞,所过之处全都是哀声呼嚎,杜远、裴元绍自负蛮力加身,可是与胡车儿相对之后,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做开山之勇。
“当当”两声,杜远、裴元绍的环刀被胡车儿的槊锋斩断,二人吓到面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