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何进欲行离开,赵范可不敢胡言多语。
须臾不过,赵范如妖似的位列道旁,躬身拜礼,目送何进离去,于后诸官随行,唯有袁术途径身前时刻意留步。
冷不丁瞧见这位大爷驻足面前,赵范有些惊愕。
那袁术沉笑相对,赵范心有不定,便腆着脸道:“袁…袁大人…您老有什么吩咐?”
殊不知袁术仅比赵范大十岁而已,根本不上老字,除此之外,这位袁氏二爷相貌虽然不似兄长袁绍那般俊帅有姿,可也比赵范的瘦猴子样强上太多太多,眼下相对,大有皓月反衬余辉的对决。
一息无应,赵范笑意有些僵硬。
二息静谧,赵范尿意缓缓袭来。
三息憋劲,赵范几乎被袁术看的心底发憷时,这位袁二爷总算开口了。
“雍瑞儿,你代罪就代罪,避祸就避祸,老老实实不行?”
听到袁术这话,赵范有些蒙,他实在不明白眼前的大爷干嘛这些前后不搭的话。
“袁大人…您这是…子不明啊!”
赵范赔笑,袁术冷哼:“诸府司到处都是你的臭名,你叔父纵然掌权,可老子告诉你…他的位置烧屁股呢…若非老子对你有几分赏识…你以为你能在这里代罪避祸安稳?”
话半藏意,袁术甩袖离去。
赵范听得目呆,须臾不过,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便抬步往外追去,眨眼之后,赵范溜嗒嗒的跟在袁术后面,一张笑脸几乎扭曲。
“袁大人…不不…应该是袁二爷…您对子真是好,眼下子不知路该怎么走,您老既然赏识子,就给子指点一二呗!”
话求有心,先给好处。
赵范趁着左右无人,赶紧附耳续话:“袁二爷,子在禹城时…借着河南尹何苗大饶名头…弄了百十万粮钱银,虽然禹城发生那等惨烈事,可子之前把钱粮都藏在陈氏庄园的地窖里,想来无碍,此番相遇二爷您,子要把这些钱粮全都献给您…”
闻此,袁术转头瞟眼,那股子威慑傲慢让赵范不明话风左右。
“二爷,您这是…”
“你未免太看老子了?”袁术傲气冲:“想我袁公路出身袁氏,祖上四世三公,田产家奴无数,你这区区巴掌所得…”
“二爷恕罪,二爷恕罪!”
赵范知道马屁拍在驴蛋上,赶紧躬拜认错,袁术念在赵范反应机敏良好,索性一把揪住赵范的衣肩,将其扯进旁边的帐列角落,低声道:“子,你给老子实话…你是如何与陈王搭上线的…”
问有深意,徐徐如浪,哪怕赵范怯怕袁术这等望族子弟,却也知道露底丢命的理。
一时间,赵范的八核大脑火速运转,就差口吐白沫爆机,他总算哼唧一句:“袁二爷,哪个…哪个陈王啊?”
“还敢与老子装蒜!”
袁术心气赵范故作浑傻,抄手打来,赵范躲闪不及,脑袋挨了一巴掌。
“二爷,您…”
委屈哀声,似有万千苦楚,可袁术是什么人?
“少废话!”又是一声叱呵,袁术阴如暗月,即便如此,赵范面上装的很怕,心底却愈发警惕。
须臾不过,袁术总算话出深意:“子,陈王是个烫手的山芋,碰不得,你若不想惹祸上身,就告诉陈王…封治令自党锢时期落旨,可到今时已经近十年,那刘焉、刘表之流如何?把这些话传给他,他必定明白!”
“这…这…”
赵范结巴不定,袁术只道赵范心底通透,最终转阴为笑:“来子,洛阳城里,诸府司已经受命阉人暗中围谏你叔父,清流士高台望月,你要是想叔父安稳一些,就给老子跑个腿,老子不会亏待你!”
话落,袁术昂首挺胸离去,任由赵范在帐列角落内着虑。
待其回神,赵范眼前赫然站了两个御林军,他们瞧着赵范,道:“大人,你在这作甚?”
面对两个兵崽子问话,赵范总算扬眉吐气一瞬,只见他鼻孔看,使劲扯了扯腰带,大气道:“爷在这撒尿了,怎么滴!”
“这…”两个御林军显然没料到赵范会这样来无礼。
见二人无应,赵范直接大步离去。
偏帐内。
陈王刘宠独坐矮桌后闭目养神,一旁周宣侍奉。
忽然寒风吹来,周宣赶紧上前躬拜:“下官参见剿贼监察使大人!”
饶是何进根本不理周宣的问话,直接笑声抱拳面冲矮桌后的刘宠。
“剿贼监察使、侍中何进参见殿下!”
对此,刘宠睁眼起身:“何大人礼重,请!”
简短的两句话,看似二人和气,实则已经交锋,那何进淡然坐下,毫无下臣之弱尊,刘宠立位看似无动,实则在何进自报官名的瞬间已经弱了皇亲的威名。
那周宣看到二人落座,赶紧为何进奉茶,结果何进二度摆了周宣的礼面,更为甚者,刘宠看在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怒气外露。
“殿下,此番豫州贼祸四起,您率领陈国精甲出击,本官得知消息,甚是惊讶…”
何进话意帘,刘宠沉面应声:“何大人,本王所做皆为豫州百姓,上有青白日可照,下有瀚海星辰可撑,若有私心作祟,甘愿受万辱之刑而死!”
“好…不愧是汉庭肱骨勇战之英!”
何进笑言拍腿,那股子气势比之陈王不弱三分:“如此本官这就上奏陛下,为陈王请功!”
此话入耳,刘宠原本沉色无动的神情骤变三分,一旁的周宣也听之急声拜礼:“何大人,殿下来亲见迎你,就是自发剿贼之心,愿受大人所驱,况且贼事未歇,何来报功之言,就是有功…也是您智略有方,当居功列前位啊!”
周宣完,余光使劲暗示刘宠,刘宠压着心底的怒浪,强颜礼奉。
“何大人,某之吏所言为正,请何大人勿见怪!况且贼事仍旧浮尘不定,眼瞅着寒冬大雪将至,为了避免脱祸生外,本王请何大人发令,以动兵锋,立时出击,杀贼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