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为重…杨卿所言正合朕的心意!”
汉帝破荒的迎合一句,虽然只是浮话顺口,可在百官听来,那就是事出无常必有妖!
一时间,不管是刚刚上言的杨赐,还是赵忱、何进等官员,全都息声屏气,而汉帝果如百官猜测那般,踌躇顷刻后撂出话风。
“肃清令以安察巡防为重,朕身为尊之子,当以万民而基,现今安防有功,又怎能不将此功告知先祖?”
话转三分,扯到祭祀上去,更为甚者,汉帝这话转的弯明显有些大,直接把杨赐给激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陛下,列祖列宗高瞻远瞩,雄伟四海,陛下有此心意,想来足以在有灵,得以通晓…”
杨赐知道自己话出刚硬,莫名落入汉帝挖好的坑里,因此他妄图再行谏言,以正其名,可惜汉帝听了前言如阳,后语似冰,根本不在理会杨赐的话茬谏言。
“杨卿,您身为廷尉府首尊,掌法度,论纲常,朕欣慰你之忠言,来人,着朕旨意,赐杨卿紫玉腰带,加封县公勋爵,领万户…”
恩威同出,重赏似山,直接把杨赐压得心闷不已。
“陛下,老臣…老臣…”
杨赐不敢应之,结果汉帝已经沉面,须臾不过,汉帝沉笑:“杨卿,莫不是你方才浑言于朕?还是朕已入老,耳背思钝?”
眼看着汉帝面色骤变,话威陡转,杨赐愕然,有那么一瞬,他忽然明白汉帝先前问话自己的所为,敢情是汉帝需要有朝堂士族权威老臣出言立名,再正肃清令的同时立起法度之威,而汉帝恰好可以借力发力,以满足自己内心的贪婪之欲。
此刻,汉帝重赏强加,他杨赐不应,就是自认刚才浑言戏上,以汉帝的性情,强罪之下,诛杨氏九族也不为过,反之他杨赐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受下这般不清不楚的恩赏,等候气咽归西的那一刻,毕竟百年汉庭,未出一名士族封侯过万户的高臣,如此厚赏不外乎催杀令的飘荡。
思量出这些深意后,杨赐泪出两颊,其后长子杨彪面色几经转变,那般欲出求请的态势实在明显,可杨赐到底后手暗摆,最终他缓缓下来藤椅,双膝跪地,重重叩首。
“老臣谢陛下隆恩,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台之上,汉帝听得这声,骤然眉开眼笑:“杨卿无愧于汉庭肱骨之臣,朕心欣慰,朕心欣慰啊!”
眼看朝风转变到这地,放眼百官,除非是蠢到姥姥家的混种们,只怕没有人不明白汉帝的心意。
于是乎,那张让不敢在管孙璋及其麾下阉冉底有什么罪罚落名,直接道:“陛下,京兆伊请奏未结,那肃清令所察罪落百官是否继续?”
听到这话,汉帝转身示意:“阿父所言极是!”
一声脱口,那阶下跪地叩首脸贴地面几乎僵硬的赵忱硬是颤着腔调应言:“微臣谢陛下…关于那肃清令所罚的罪令百官等人,微臣以为…既然冬节将至,肃清安民以正皇威,威罚不外乎削职、流放、斩首三道,如此为何不行罚以役代?即刻将罪官惩治,又能以其之利为冬节助基?此一来可充国库,二来可兴民造虱”
赵忱罗里吧嗦一通话到底,张让、赵忠、何进、袁逢之流面色各异,因为他们都明白赵忱之前狂妄所为的根源在哪。
龙台上,相较之百官暗变,汉帝那张胖脸几乎笑出褶子印,待赵忱完,汉帝脱口沉言:“赵卿辛劳,朕心知晓,只是不知赵卿将欲如何罚以役代?”
“陛下,罪落其名,削职取顶,若知自错,可行罪价对顶…诸如乱纪法度,行罚万钱,以此类推,直至最高!”
话到这里,赵忱将事先准备的好肃清暗查落罪官员奏本上奉,那张让千万不愿,却也只能接下转呈汉帝。
汉帝草草过目,半刻后,他重重合本,道:“内官封谞、徐奉何在?”
声威落地,孙璋惊蛰,不敢再言,其后宋典应言:“陛下,中常侍封谞、徐奉二位大人今日当值内宫,并未来朝!”
汉帝面色无变,又道:“大鸿胪曹嵩、期诸殿门阁武卫刘勋、京卫阁卫参令淳于琼、御史阁司法参事田丰…”
又是一串姓名落地,那士族官列第六位的曹嵩赶紧跪出:“陛下,微臣在!”
汉帝扫了他一眼,没有应言,让后继续观望百官,结果卫尉府掌职的何进代为出言,出刘勋、淳于琼、田丰等人未到原因,乃是官阶不够。
至此汉帝沉言:“方才所官列,皆由少府掌罪以役罚事宜,京兆府从旁监审,不得有误!”
令出,少府令张俭匆匆出列:“陛下,关于这罪以役罚的要任,微臣恐怕…”
“恩?”
汉帝冷声拖腔,张俭顿时吓的心胆颤气,还是赵忱明眼三分,赶紧道:“陛下息怒,微臣会以京兆之力从旁相助,确保罪以役罚顺行无阻!”
“恩…”
腔调由高到底,方显汉帝心情平顺,而少府令张俭面色惨白不,心底早已浪潮滚滚,估计正在问候赵忱的祖宗十八代,为何将自己莫名其妙的拖出这场朝风泥潭。
了却张俭受命行事的茬子,汉帝这才收目看向曹嵩,其实曹嵩心中有数,那赵忱所谓的肃清令不过是个屁帽子,根本深意压根就是为皇帝筹措冬节祭祀围猎的所需钱银,因此,当汉帝借故点了他的名之后,曹嵩直接请罪哀声,简直把自己成狗屁,把汉帝恭维成万世无一的圣人。
也正是曹嵩带了头,那阉人张让、赵忠心明三分,借着曹嵩的茬口,二人想要低言吹风汉帝,缓了内官的罪罚,不成想汉帝来一句:“今日朝议事关众多,朕有些乏累,想来百官也站的疲惫…”
张让愕然回神,还想着代为汉帝呼声退朝,结果汉帝整出诸卿移步静心庭歇脚,一个时辰后继续朝议!
百官听了,怎敢个不字,只能跪地先行请退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