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不过,张让缓息:“赵儿,你莫要用这些东西来哄咱家,你们赵家叔侄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就算百官不收拾你,陛下也会用你们来平复朝风之怒!”
面对张让的实言,赵范泣声:“正是这样…子我才求张阿爷相助,保下子这条贱命啊!”
又是哭嚎跪请,张让身为阉人,早就不知脸面为何,可与赵范比起来,他当真差着位置。
思量中,赵范抽噎不定:“张阿爷,子只想请您侧面上言,与子来个代罪外放,介时大恩藏心,报效阿爷,绝无二话!”
“你好大的口气…”
张让不屑,结果赵范出张让的芥蒂:“张阿爷,您位高权重,深的陛下宠信,可是百官士族,外戚权臣,甚至包括您麾下的那些人内官,真正得心使唤的又有多少?否则您遇刺府门前的杂事怎么到现在都没有结果?”
“放肆!”
张让被中痛处,狠声叱骂,赵范怯弱叩首,浑身颤栗不定,奈何嘴巴依旧死撑不弱。
“张阿爷,我们赵府就是朝堂的异类,无人亲近相护,若是这次子避开祸事,旁人或许不明情况,可您心里有数,所以子必定会谨记您这个恩情,介时您不也有暗中可使唤的人了?”
不得不赵范这话很有诱惑力,一时间,张让心动不已。
面前,赵范跪地痛苦流涕,那模样当真凄惨到姥姥家,只是细眼观神,便会看到赵范的余光一直在注意着张让的反应。
也就顷刻功夫,张让像是给自己鼓足了狠劲,方才脱口硬话。
“赵儿…咱家实话告诉你,就算咱家相助于你,暗中请话陛下,可这事牵扯众多,成功的几率之又少…除此之外,咱家想知道…当初到底是谁人行刺咱家!”
强逼之下,赵范抹着眼泪道:“张阿爷,子在这给你立誓,不管谁人行刺于您…只要子躲过眼下的府祸,子一定全力暗中相帮,给张阿爷您一个明白!”
“如若不成,当该如何?”
张让白面狰狞眉翘宛如厉鬼,也就是赵范这会儿没心没肺不要脸面不要尊严的求请,换做旁人都会无法忍耐。
“张阿爷…有句话的好…人在做,在看,您老今日出手相救子一回,子终有一日还报您一回,倘若子为您做事不成…张阿爷,以您在汉帝身前的位置,如若日日吹着耳边风,纵然汉庭下之大,子我又哪里可立足?”
话反两边倒,张让迅速一品味,最终松下心劲,待心口的怒气散去,张让回身坐下:“赵儿…你想外放哪里,先出让咱家听听意思!”
听到这话,赵范犹豫片刻,毕竟他来时考虑的是如何求情张让开口相助,能调出洛阳城即为上好,现在猛地被问住外调落脚地界,赵范不敢胡乱地。
那张让也看出赵范在思量,便道:“你暂且慢慢想,咱家饮口茶缓缓劲!”
着,张让端起茶盏口喝起来,听着那一声声的水流入腹,赵范眼前忽然闪过襄江、渝水等字眼。
也就顷刻之后,赵范脱口地名:“张阿爷,子之前代罪待身豫州,更凑巧运气不错,在豫州南界聚起一帮子江湖草莽,赢得功劳,所以子希望外调至豫州南界的古城、义阳等地!”
“古城、义阳等地…”
张让品味须臾:“这些地方刚刚经历贼祸,就算贼事安定,可村落庄户十室九空,你当真要去那野鬼都不愿待的地方?”
“愿意,只要能够将子外放,子拜谢张阿爷您的大恩!”赵范心中已经生出丝丝喜意:“除此之外,哪里离洛阳不过两日路程,如若张阿爷在洛阳城有什么需要,一骑传话,子立马派人入城相助…倒也顺通!”
句句中心坎,至此,张让的最后一丝抵触消散无遗。
最终,张让道:“赵儿,咱家知道了,眼瞅着时候不早,你赶紧回去,好好与你叔父料理冬节祭祀、围猎的要任,切莫出差错!”
“阿爷放心,子知道该怎么办!”
事成心松,赵范不顾脸上的泪痕,咧嘴贱笑,缓缓退去,临到门前,张让还交代着:“从后门走,莫让旁人看到!”
“明白,子明白!”
话落,赵范离去,而张让这才耳根清净三分,看着手边的赵府礼书,张让只感觉这份恭礼太过沉重,可不拿不应,那又不符合自己的利益。
愁思中,张让的养子张奉从外面进来,张让道:“你怎么从宫中回来了?”
结果张奉并不应张让的问话,反倒自顾其:“阿爹,你如何应那浪儿官绅种的请?他不过是个即将失势的可怜儿,依儿这两日在宫内听到的风声,保不齐陛下就会拿赵府的两只狗开刀,给百官一个法!”
张奉话意凶狠,毫不留情,张让却道:“你懂什么?”
“阿爹,那赵家浪儿不是什么好种,他的所作所为有悖世理,你可别被他的奉礼给蒙住双眼!”
眼看张奉越越没分寸,张让怒声:“放肆!”
威吓之下,张奉一怔,赶紧跪地:“阿爹息怒!”
“咱家告诉你多少次,事不能看表面…事不能看表面…你怎地从不长记性?”张让气声满腔,额暴青筋:“不错…咱家知道陛下对于赵府的恩赏态度,可有句话叫做捧杀,现在百官都对赵府的爷孙俩恨之入骨,就连咱家也厌恶那两个混账…但他们还不能死,如果他们死了,诸府司刚刚形成的平衡就会被打破,介时内官该怎么做?赵阿爷那边什么情况?他弟弟赵延又是什么情况?就连前将军何进什么情况?咱家能不考虑?”
一连串狠声落地,张奉听到心惊肉跳,连连叩首谢罪。
“阿爹息怒,儿昏头混语,阿爹莫与儿气怒!”
哀请之下,张让才缓过心头的那股劲儿,须臾之后,张让问道:“奉儿,你身为太医令,务必要看好陛下的身躯情况,决不能让陛下身体出现丝毫问题,不然咱们张家可是要面临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