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身为臣子,安敢逆君命?
于是乎,在汉帝召见旨意未到前,袁逢这些个九卿要员只能跪在冰冷的雪地上等待。
县府前堂,没了汉帝上坐,张让、赵忠、蹇硕、李巡等人稍稍放松一些,只是细看就会发现,那内侍监李巡的面色明显不同与其它三人。
这李巡踌躇片刻,冲张让、赵忠道:“算着时辰…那些大臣已经在县南门前跪了一个多时辰,张阿爷,赵阿爷,你等是不是考虑考虑…通传陛下一声,否则这么下去,非但不能缓和朝堂的局势,更会加重陛下与百官之间的猜忌,介时对于汉庭安定可没什么好处!”
从这话来看,李巡虽然身为阉种,可还是有几分大局观。
奈何张让、赵忠二人一心甘作皇家犬,不管门前贫弱人,因此赵忠冲李巡道:“李大人,要咱家…您老还是别多事了,陛下正在歇息,贸然进去搅扰,如果惹怒陛下,一旦罪落,咱家可担不起!”
“赵阿爷的不错!”
张让也附声:“先前陛下围猎受袭,那些个官员不思速速救驾,已经是犯了大不讳过错,现在事过风平,百官来请,不外乎想要以嘴皮子恳请陛下开恩,使得他们撇身事外,在此咱们先不陛下心想如何?咱家都气愤的很,因此让他们遭会儿罪也没什么不合适,除非那些官员也和先前的逆兵叛贼有一腿…否则他们肯定有耐心等下去!”
张让、赵忠相互配合,只把李巡的哑语。随后李巡再看一旁的蹇硕,企图从这位将军口中得到一二支援,可惜蹇硕从不掺和政事暗道,李巡彻底憋气,也就一瞬间思量,李巡眼前闪过羽卫中郎赵范。
稍加思量,李巡借口方便离开县府前堂。
来到外院,李巡找到赵范,此时赵范刚刚醒来:“李大人,您老怎么来了?”
赵范遭受惨战惊吓,脸色苍白,气力虚浮,李巡夸赞赵范几句高义话,便出来意。
“赵中郎,眼下逆兵贼事已经平复,陛下心有嫉恨暗行,逼压百官驾前请罪,如果换做旁时,这也没什么,可现在情况非比往日,为了不让百官士族与陛下之间的关系愈发僵冷,咱家希望赵中郎代为出言,上谏陛下几句!”
听到这话,赵范发昏的脑袋直接清醒三分,他快速着虑其中的关键所在,不待其回话,戏忠从外面进来。
“公子,儁乂追贼有消息了!”
闻言,赵范冲李巡道:“李大人暂且歇脚片刻,下官去料理阁中兵事,很快就回来!”
“赵中郎自便!”
撇开李巡,赵范来到门外,那戏忠却改了口:“公子,不可应李大饶请!”
“戏老哥,你的意思?”
赵范反问,戏忠低声:“您现在已经安然避开朝堂祸事,可朝堂的风谏内乱却没有平歇,这个时候最好抽身事外,比如那何进…他就是做的最好的人!”
经戏忠这么一点,赵范脑子清凉不已:“戏老哥,您的有理,只是这李巡大人也算是内官阉人系里的清流,之前数次帮我,况且他的谏言并非为了私利,而是从大局出发,所以我寻思…大忙不敢多逞,言还是与他几句?”
“万万不可!”
戏忠强声,直接压住赵范的想法:“公子,骠骑营轻骑就在县城西面驻扎,兵锋直指何进的府兵,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陛下借机探测臣心?现在何进独骑来求,躲身事外,袁逢那些个官员慢了一茬,落得县门跪请,陛下不见,其深意就是逼压士族在朝堂内的威名,以分化朝堂的权风,在这样的局面下,您要是敢胡言,非某恐吓您,那豫州监察使的职位…指定要有变化,介时内不安,外不稳,您先前做的…您叔父先前做的…可全都白费了!”
一席话的冲心激胆,赵范当真不敢胡来。
最终,赵范道:“罢了,我就从你之言,做一回避祸的人!”
“公子,成大事者不拘泥节,况且您以浮华浪行之尊示人,本就不是士族那等高名人,现在区区私心趋利为的是将来,就算李巡大人眼下会心厌您的不为,可在朝堂也没什么影响,就算您顾忌李巡大饶想法,待此事过后…在下亲自去他府上谢罪解言就是了!”
戏忠前后安置毫无疏漏,赵范这才缓歇,末了他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进去见他,你代为送他离开!”
“公子此言甚对,要在下,您现在就去南门汇见朱灵、李通二人,由于骠骑到来,北门、西门的防务已经由镖旗营的人接管,咱们只负责南门,您可得好好的与李通、朱灵、陈到、廖淳四人商议商议,以免冲了骠骑营的威风,要知道…骠骑将军董重可是当朝皇太后的侄子,若这里面没有皇太后的影子,连在下自己都不信!”
话意干白明确,赵范不做犹豫,直接离开。
至于戏忠,他平复心绪后,理正衣冠,大步入屋面见李巡。
屋内李巡正在为朝堂形势而忧心,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李巡急声转身:“赵中郎,咱家想了想,此事不算大,您只要向陛下请谏平风安庭、朝纲为重八个字,剩下的咱家就会向陛下慢慢,想来…”
急言过半,李巡止声,他看着戏忠,再向后瞄瞄,早已不见赵范的身影。
“戏忠,赵中郎何在?”
“李大人,骠骑营接掌曹阳县防务,羽卫阁要速速让防,因此赵中郎他前往南门料理军务了。”
戏忠笑声解释,可李巡却变了脸色:“赵中郎怎可这般避事?现在的局面关乎朝堂安定,陛下威名,他身为此战功臣,负有陛下厚恩,区区几句请言他都不想…”
“李大人,您老还是先回去吧,待南门安防的事料理完,下官会通传赵中郎去见您商议堂上大事…”
戏忠不给李巡解释的机会,直接脱口逐客令,一时间,李巡气的面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