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觐见袁氏?莫不是那负名四世三公的高门旺族?”
祖茂惊声,孙坚点头:“就是那个汝南袁氏,按州府官见,当由府堂主薄、参事行之,让某一个县令去见,可笑也!”
几句笑言唾语落地,孙坚直接将蜡丸信探指扔出,让后自估:“此必不是蔵旻大饶书令,恐有旁人暗藏遮面,寻请于某!”
“如果主子心疑,那用不用在下飞骑寿春一趟请见蔵旻大人,以情况?免得到时有什么误会发生?”祖茂寻声碎语。
奈何孙坚也犹豫不定,未能直:“此事来的蹊跷,个中缘由,容某好好想想再定!”
不成想孙坚话落未散,一声青亮之腔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便闪入着身锦缎青袍的影子。
“爹,蔵旻大人笔锋刚劲有力,如行云流水,可此蜡丸信迹消瘦走偏,绝非一人,至于寿春府内几位笔吏,儿皆见过他们的字迹,所以…这蜡丸信的主人请见爹爹外入豫州相会高门,必有暗隙于内,要斟酌行事!”
断言有度,当有惊人之态,且孙坚、祖茂转头观之,长子孙策的笑颜速入二人眼目。
只是这孙策相较于孙坚虎威外放,更多的是英姿通达,秀俊姿颜,加之其年岁不至束冠,通灵俊秀中更多了笑眉浮动的青岁华容,当真让人迷之不能自拔。
也就一息不过,孙策步入堂中,不待孙坚开口,孙策又道:“爹,慈令传,若是无人追罪,不过杂物也,可要是有人故留心思追之,爹爹这般随手扔地,只会被人拿住口舌,所以在儿看来,应对这么做!”
话毕,孙策三步走至府堂烛台前,直接将蜡丸信扔进火中,顷刻不过,灰飞烟散,毫无痕迹。
如此周转后,孙坚淡笑还口:“吾儿这般举动,当有成者之思!”
“爹爹夸赞!儿不敢妄担!”
孙策笑声,近身桌前,礼冲孙坚、祖茂二人,祖茂速速还礼:“公子有言,某先告退!”
饶是孙策拦声:“大荣叔留步!儿有言!”
“哦?”
祖茂浑然不解,孙坚微微点头,祖茂这才从声:“不知公子有何交代?”
“蜡丸密信以鹞鹰速传,想来是有急见之意,纵观内容,非寿春府蔵旻大人所出,却要吾父前往汝南觐见高门,由此估测,此必为高门暗有召意,又不想过手寿春府的把戏…”
话到这里,孙策稍加着虑,继而阳光散颜:“如果猜的不错,此必定是袁氏招纳良才之为!奈何爹爹身为扬州官吏,怎能冒去?当然爹爹又不能故作得罪袁氏高门,这么一来,儿以为…大荣叔需飞骑汝南一趟,以告吾父有任在身,不可脱职外出,了却此茬!”
听此,祖茂一脸惊讶,须臾不过,他冲孙坚道:“主子,公子所言甚是有理,几如亲身临见!”
饶是孙坚笑声几息,让后故作姿态威斥孙策:“伯符,你不在学房好生受教,来此偷听作甚?”
面对老子的训斥,孙策道:“爹,儿听闻周异叔父将要路行盱眙县,所以特来请拜爹爹准许,去道边一迎,聊表孙家地主之谊!”
对于这话,孙坚倒也通透:“伯符,周异傍晚才会来,你这会儿就出迎,未免太早了,吧,你到想干什么…”
孙策被其父识破心思,索性笑言:“爹,舅舅着人送来数匹好马,儿想要去马厩一观,挑选精良送于周异叔父之子公瑾,您也知道,那公瑾与儿曾在盐渎书院同修,后来牵府至此,两年多见,虽有书信来往,却甚是枯燥,现在周家借此途径,儿想要好生招请公瑾,以聊伴当之谊!”
话到这里,祖茂也从旁道:“主子,公子日日修学受教,马弓刀箭未曾拉下,今日恰逢周大人途径来此,不妨准许歇耍公子半日!”
眼看孙策的期盼,祖茂也从旁求请,孙坚为人父,威勇纵然时时加身,可也有松软之际。
于是乎,孙坚沉面褪去,笑语开口:“既然大荣与你求请,为父便应下你这放纵耍乐的心,不过切记,傍晚为父迎礼周大人时,你不可从旁多作,如若出了丑,为父必定好生料理你!”
“多谢爹爹,儿必谨记!”
一声拜礼,孙策直接转身奔离,紧接着孙坚冲祖茂道:“大荣,汝南袁氏名风下,这蜡丸十有八九从其府出,某心道不去,却也不可得罪,所以劳烦你飞骑一趟,代为告罪传言!”
“主子放心,某知道该怎办!”
话毕,祖茂匆匆离去。
与此同时,在盱眙县南,涂中北至寿春的官道上,汉庭洛阳令周异正屈驾行进。
月余前,汉帝遭三崤逆袭,士族百官乱如麻草,其洛阳令范成毙命其中,上官录事尚书马日磾唯恐牵连,闭门歇职躲其风,而内官之流也不敢贸然动手,以夺朝堂大势,因此卫尉、廷尉、御史、京兆四府通令齐出,暂保稳固,一通召任良才补职,其中洛阳令便为庐江人氏、曾受明经吏官之职、后因党锢之祸歇职离都的周异为任。
眼下周异受旨向北进发,将至盱眙县界时,后驾飞来一骑,纵观其资,当以青儒将息缠身、秀出风流俊杰为传。
眨眼不过,这骑压尾周异座驾,让后便是一声内敛中气却又外放苛求豪义之语。
“爹,吾等途径盱眙县,可否暂歇一日!以容儿去见伴当,会聚青杰?”
周异寻声回望,其子周瑜满目期待,只把周异看的无奈。
“公瑾,为父此番临危受命,时间紧凑…”
高话压身似有拒绝,可周瑜心亮丛生明思见解,一息缓力,周瑜道:“爹,十日前豫州贼风突起,五日前冀州祸连广传,近来一路细看猜测,兖州、青州、荆州皆有不定迹象,在这样的局面下…爹爹纵然有心速行洛阳,只怕道路不畅也会搅扰,所以吾等歇脚观时,对上有言可出,对己足以安身行驾,两向相合,岂不是上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