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意思是……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外邦所为？”何方楠沉默了一会，很慢地说道。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所以现在我们要查找的可能是敌人，而不是罪犯。你告诉兄弟们这次查案会很危险，甚至会搭上性命。如果有人想退出，就早早的。这件事一定要先说清楚。”韩孝天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继续说道，“主要的是这件事，皇上还不知道。所以这次即便你们把案子破了，也只有我给你们的赏钱。而对你们的前途是没有任何帮助的。”

何方楠瞪大了眼睛看着韩孝天。许志雍问出他想问的问题：“你说什么？皇上不知道？你做火药的事皇上不知道？现在火药是违禁品，你居然……”说着说着，突然惊恐万分，“你小子不会把火药也走私出去了吧？”

韩孝天轻描淡写地说道：“走私的那些火药只是很久之前的配方，几乎没什么威力，放心吧。”

许志雍跳着指着韩孝天的鼻子，“放心？你还真是胆大妄为，这种违禁品你都敢走私出去。你还叫我放心？”

何方楠都忍不住吐槽一下，“也许您不走私，那些人也未必能找到地方，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命案。”

韩孝天有些不耐烦的说：“行了，现在说些还有意义吗？现在主要的是赶紧找到凶手，看看他们有没有拿到最新的配方。”

许志雍一屁股瘫坐椅子上，“你都把火药走私出去了，还担心对方拿到最新的？哈哈。火药的配方早就天下尽知了。”

何方楠还是一个很合格的捕头，捕捉到韩孝天话里的话，“最新的配方？也就是说，啊，那个女人做出了比以前威力更大的火药？所以那些凶手才会对她下手？”

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后，何捕头再次打断许大人的说话。“如果我抓到凶手或是确认对方手里有或者没有配方，你会赏多少钱？如果你走私火药或私制火药的事被皇上知道了，会怎么样。”

“抓住最好，但是你最终的任务是确认那些人有没有拿到配方。只要你可以确认这一点，十万贯就是你的。你手下兄弟我另有赏钱。每人不少于三万贯。”韩孝天想了想，“至于皇上那边，你不用管，反正以后不管是功也好，是罪也罢，都与你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何方楠看着韩孝天许久才点头应下来。转身离开了。

实际上他很担心韩孝天事后杀人灭口。也担心日后事发，此事引得皇上不高兴，这些人把自己扔出来做替罪羊。最起码他担心韩孝天说话是否真的会兑现，毕竟许诺的钱有点多。但是他还是想赌一把。别的不说，如果这笔钱真的到手，自己就离开渭州。即便去夷州也可以。当然就算钱不到，也可以去夷州。听说那里遍地是黄金。

何方楠想好退路，先是把兄弟们召集起来，只是告诉他们织布场的案子知州大人很重视，必须尽快破案。一帮衙役闷闷不乐，过个年都不让人痛快。何方楠看得很清楚这些人的表情，也知道这些人会出工不出力，“有两点要给大家说清楚。一、这次的案子很有可能是金朝人所为。所以查案过程中很有可能会碰到，碰到后就会死人。二、如果破的了案，每人至少赏三万贯！”停了一下，问道：“退出的趁现在！”

众衙役们议论纷纷。但是没有在意金朝的势力，也没有讨论生死的。大家都在讲赏钱的事。三万贯，这可是每个人想都不敢想的。“头，真的假的？每人三万？”

“信不信由你们。我再问一遍，有没有退出的！”

没有说话的人，每个人都希望这个是真的。

何方楠早就预料到是这样的状况，毕竟都是一帮穷弟兄，没有人不会想赌这一把。“很好，接下来再想退出，就只能是你们的尸体了。”说完没有理会大家情绪，将听来的案情的真实情况说了一遍。瞬间每个人都不说话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赏钱了。还真是一件卖命的案子。能不能有命拿钱，还真是不好说。但是头说的清楚，现在已经不能退出了。

老油条们沉默着，可是一些新人却嚷嚷起来：“你在开玩笑吗？据我所知金朝那边有专门培养杀手的地方，这件事既然牵扯到这些人，那有再多钱我也不会去。有钱也要有命花才好。”说着话就要转身离开。

可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有人将的喉咙划开了。那个年轻人死命的捂住，却挡不住生命的流逝。四个人，四个在何方楠说明情况后才想起退出的人倒下了。

更多的人想到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会当着面杀人。而且杀的如此冷血。何方楠看着那些动手杀人的人，不认识，但是他知道这这些人的身份。刚才离开知州府时，韩孝天身边的人对他说：“这二十个人会混在你的队伍里。真的遇到金朝杀手，这些人会出手的。当然在没有遇到金朝杀手前必要时他们也会出手。”

何方楠本想把退出的人扔到大牢里，直到破案。

事已至此，谁也没有办法。就在何方楠发呆时，人群中又起了骚动。一个人质问杀手是谁，凭什么杀人？何捕头看到那个人的手再次放到刀柄上，赶紧大声喊道：“够了，不要再吵了。刚才我说过了，退出要趁早。这件事关乎大家的身家性命，为了不让秘密外泄，不得已才杀人。”何方楠舔舔嘴唇，“织布场里还有一个火药场，这个连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那些外邦人是如何知道得？很有可能是有当地人泄密。所以杀了这些人也是为了不让我们查案的真正目的泄露出去，以免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也不知道是何方楠说的话把大家说服了，还是地上躺着的四具尸体起到了震慑作用，总之已经没人再起哄了。

何方楠见场面控制住了，“很好，现在我来分配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