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雍面前站着三个人，完颜亨，背影的首领。索林修缮城墙，在日本与宋朝抢夺铜矿的提议人。古斯，一直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在突袭宋朝城池时，古斯和索林就是反对的，因为他们认为城墙尚未改建完成，如果引来宋军的反扑，后果很难想象。结果是虽然在宋军几乎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拿下几座城池，但是宋军的反应也很快，使得自己攻城的难度加大。另外宋城的坚固程度，也不得不使完颜雍重新考虑进攻路线。

“我们现在是停下来了，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啊。”

索林说道：“陛下，臣还是认为暂时不要与宋朝正面冲突。首先宋人的火炮不差于我们，甚至可能还要强与我们，这样就加大了我们攻城的难度，也会给他们反击的机会，这与我军不利。其次是我朝大部分城池的墙体尚未修缮完毕，禁不住火炮的攻击，这样很难应对宋军可能会绕后的偷袭。所以臣以为正面，首先加快修缮破损的城墙，以阻挡宋军前进的步伐。其次调集军队全力攻下延安府，进而吃掉大夏，然后绕过长江天堑，双面夹击。到时候水师再动，攻击其沿岸，让其三面难顾。如此一来，宋朝必亡。”

完颜雍想了想，问道：“为什么一定要绕道呢？难道宋人的城墙就那么牢固？我们的火炮就轰不开它？”

古斯说道：“我们的火药配方，火炮和炮弹制作工艺，士兵手持的武器，全部来自宋朝，或者说是韩孝天故意给我们的也不为过。既然他敢这样做，就代表他一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在数年前，火炮还未成型，成批的装备军队时，他们的城墙就已经开始进行了加固。所以臣也以为，正面冲突不是最佳选择，至少现在还不是。选择吃掉大夏并且绕路而行的原因是，大夏刚开始和宋朝接触，有太多的东西还没有接触到，火炮不多，弹药就更少了，城墙还是以前的样子，根本不堪一击。而宋朝西北方向的城池，根据情报所得，那里的很多城池也没有来得及加固，到时候必定会打的他们措手不及，首尾难顾。”

完颜雍想了想，摇着头说道：“吐蕃那边现在可都是亲宋的，万一他们出兵，我们就要两面受敌了。”

古斯笑道：“陛下多虑了，吐蕃战火刚刚平息下来，政局不稳，即便是出兵，也是不堪一击，根本不足为虑。”

索林看完颜雍还有犹豫，接着说道：“陛下，不能再犹豫了。如果等到宋军先动起来，我们就被动了。大兴和猎鹰虽然找不到了，但是并不代表他们不在了，一剪梅现在也隐于暗处，只要开战，这些隐患一定会牵扯我们的精力。我们全力攻打延安府，进而进攻大夏，绝对是他们没有想到的，猎鹰和一剪梅就会乱，他们乱就会露出马脚，到时候就可以轻易抓住他们，铲除隐患。率先动手，避免正面冲突，对本朝百利而无一害。”

完颜雍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完颜亨，你一直没有说话。你是什么意思？”

完颜亨舔了舔嘴唇，说道：“臣以为如此最好。对方的城坚墙厚，易守难攻，时间久了士气必定此消彼长，与我军不利。而延安府经过一场大战，虽未被攻下，但是今日李显忠和韩孝天都不在，城池也未修缮完好，正是一鼓作气拿下它的时候。”

完颜雍长一口气，说道：“好吧，既然三位都如此说，那么就这么办吧。”

完颜亨浑浑噩噩的回到府邸，脑子想的都是第一次见到韩孝天的场景。今天不管古斯还是索林，他们的建议都与当初韩孝天递过来的纸条是出奇的一致。他担心这是韩孝天多年前布下的圈套，但是现在好像除此之外，已无路可走。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他发觉有人坐到自己身边，抬头看去，原来是索林。

“怎么了？身经百战的人，也会在战前紧张吗？”

完颜亨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拿出纸条，递了过去，“你们现在的想法，你就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吗？”

索林接过有些泛黄的纸条，并没有打开，“当初老爷子在的时候，就将韩孝天的建议递给过皇上。只可惜，不管是先皇，还是你们父子都没有选择相信韩孝天。”

完颜亨说道：“他是一个宋人，此种作为不能不使人怀疑。”

“是啊，就当时而言，如果我在，也一样会选择不相信。但是今时今日看来，韩孝天志不在金朝，而是天下，真正的天下。日本，高丽，李朝，大理，甚至远处天边的大食，都在他规划的版图之内。”索林深深的叹息道，“如果当初接受了韩孝天的建议，我想，至少你我就不会坐在这里，而是坐在某条战船上，欣赏着对面岸上火光冲天的景象了。”

“当然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而这条路，已经是我们必须要走，也是我们唯一有机会的路了。”

完颜亨皱着眉头问道：“难道你就不怕这是个陷阱？”

“大夏本属于宋朝，只是当年李元昊见宋朝难以顾及，又软弱可欺，所以脱离了宋朝，自立为国。韩孝天布局如此之大，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眼中的西夏呢。”

“你是说我们现在意欲攻打大夏，有可能在韩孝天的算计之内。”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宋朝走这一步，就是引我朝去吃掉夏朝，到时候，趁金夏交战正酣时出兵，不但可以打击我们的有生力量，而且还可以顺势将夏朝的兵力削弱至最低，有了驻军辽朝的先例，驻军夏朝，名为保护，也就顺理成章。而有意把宋朝的研发先进武器交给我们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这一步。”

完颜亨的冷汗都下来了，他不愿意相信，但是回想起来，无论是背影偷，还是商号的走私，都有些太顺利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金朝没有这些东西，宋朝就可以轻松的干掉我们。”

“练兵。我说过，他志不在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