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鸣!”
石小小早先有过猜测,不过她想着这相府小少爷怎么也不会无聊到来自己府上当一个小兵,没想到他真的来了,而且如今这幅姿态颇有鸠占鹊巢的味道。
还真把自己不当外人了!
“你未免太小看人。”
她涨红着脸,手在衣袖中紧紧握拳,但是在他的气势下又不敢发作,僵持不下的时候,忽然起了一阵风,原本清朗的天气忽然下起小雨来。
玉鸣一愣,往天际望去。
在他发呆的一瞬间,石小小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屋中。
玉鸣看着空荡荡地墙壁,脸色阴沉,看着墙头笑的一脸鸡贼的女子,语气不悦:
“看来你真的很闲。”
红衣从墙头上跃下,指尖点了点这小孩的眉心,心情非常不错
“那丫头我罩着,即便是你,欺负她也不行。”
红衣看着他紧蹙的眉心,打了个哈欠,随即神色凝重起来。
她原本不过想要调笑一番这小子,可是指尖触及玉鸣眉心的时候,他过往的点滴便顺着微凉的手心流入了她的脑海。
红某人活了这么多年,真的没见过这样黑暗的……孩子……
她甚至来不及收回震慑的目光,被玉鸣瞧在眼里。
他脸色不变,将红衣的反应看在眼里,忽然笑了一声,
“你似乎看到了有趣的东西?”
他走近了一步。
红衣不由得想到了最初相见的那个夜晚,她初入幻境,便路过玉府。
夜黑风高,原本就是鬼气森森的后院中,一位衣衫褴褛的女子很累跳井。
红某人其实也不是一个乐于助人的性子,只是她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心中不由地与脑海中一个模糊的人影重合在一起。
这也许是前世欠下的缘分,才让她正巧路过,于是她便悄悄将人捞起来,正准备走的时候,就看到圆拱形的院门下,站了个少年。
夜色中也能看出少年神采奕奕的眼神,当时的红衣也只当做他并未瞧见自己,准备走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那人说道。
“你既救了我相府之人,我必当以礼答谢,不如多留几日?”
红衣初来乍到,未曾想过这般轻易便会被人瞧见,自然也没有化形。
她那副伤痕累累的样子,居然有凡人能够平心静气地与她说上几句,甚至是邀请她留下来。
可现在红衣看到他的过去之后,似乎又理解了这小子为何不惧鬼神,因为他本身就像是地府爬上来的恶鬼一般。
果然留在卷宗上的只言片语是没办法真正体现一个人的。
“玉鸣,举头三尺有神明,望你谨记。”
红衣收回手。
她从未这样称呼过玉鸣,二人之间更像是朋友,现在像是隔了一道深渊。
“那又如何,我存活至今,靠的便是与天斗。”
他冷哼一声,走出门去。
这一次,红衣没有跟上他的脚步,反而是转身走进了石小小的房间。
都说高门弟子都是在阴谋诡计中摸爬滚打下来的,初见玉鸣石小小,红衣觉得他二人一般无二,都是一副高傲自我的样子。
如今她才知晓,玉鸣那副高贵的皮囊下藏得是肮脏,黑暗的深渊,而石小小被将军府保护得太好,像是一张干净的白纸。
所以玉鸣想要她,从第一眼见到石小小就想要她。
从石小小将他从湖中捞起之时,就想占有她。
她既然将他从深渊之中带出来,就该一直呆在他身边,成为他的光。
更何况,当初石小小还在他耳边说着
“快醒醒,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