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冯雪梅在接陈孟电话的时候,家来客人了。她的一个远房姨娘,叫钱针。
钱针是来给冯雪梅介绍婆家的。她和冯雪梅的母亲钱林见面时都不知道有好亲热,就像二十年未见的亲人重逢一样。
一阵感动和开心过后,钱针对钱林说:“大姐啊,我在家经常想起小梅这个丫头,二十多岁了,也该给她找个婆家了,我心里眼里一直给她留意在。我那边有个男孩,三十一岁,长的俊,在广州那边工地上做钢筋工,一天能干三百多块钱。家里的情况,我又知根知底。我觉得那男孩不错,今晚就抽空过来问问,看你们觉得合不合适。”
钱林半天没吭声,她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说实话,女儿小梅过了年就二十八了,是该找个婆家了。可她不知道女儿心里是什么想法,只是感觉女儿对陈孟有意思。她转脸看着女儿冯雪梅。
冯雪梅一开始看到钱针那虚假的样子,心里就不舒服。得知钱针是为自己来的,就更加不高兴。她看见母亲在看着她,便开口对钱针说:“姨娘,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那好,是哪家孩子啊?”钱针的脸上挤出不自然的笑。
“一个大学毕业生,比那个钢筋工肯定强多了。”冯雪梅竟然话中带着刺。她知道她这个姨娘哪是在为自己着想,分明是受别人的嘱托来的。
“那是,那是…”钱针嘴里说着,就起身准备回去了,和来时完全两个样,出了大门就把脸沉了下来。
钱针走后,坐在旁边一直没作声的冯世虎对女儿说:“小梅,你和陈孟处的怎么样了?”
“还好,只是我觉得自己太差,我…”冯雪梅说完,轻轻叹了口气。
“我女儿并不差,再说陈孟也不是那种…”冯世虎打断了女儿的话。
“我知道,爸!”冯雪梅说了一句,转身上了楼,去了自己的房间。
她坐在床上,拿手机看着那张在紫云山玩时愉拍的陈孟照片。她真的好喜欢他,在第一眼见到他时就有心动的感觉。可是她有时又感到有些自卑,她比陈孟大了四岁,而且瘦小的外貌连一般都算不上。今天,她看到刘自能和陈孟坐在一起,那才叫郎才女貌。她心里好不舒服!所以,晚上陈孟打电话来,她没怎么搭腔就把电话挂了。她好希望陈孟再打电话来问问她,可是陈孟没有!该死的陈孟,怎么就不知晓女孩的心思?
腊月二十七,多云,风有点大,很冷。村部里,冯雪梅一个人在里面上班,其他人都准备去看望贫困户。村里二十个村民组,四个人,正好每个人去五个村民组。
整个村有二十六户未脱贫,村里准备了二十六桶食用油,每户给一桶。
陈孟要去的五个村民组有六户未脱贫。他找人借了一辆电动三轮车,拎了六桶食油放上面,骑车到人家去。
他每到一户,给一桶油,先问人的身体怎么样,再细心地询问着人家的衣食住行情况。
他到每一家,都会细心地查看电线和用电器。贫困户大多是老人和残疾人,行动不便,用电安全意识不强,好多都是几个用电器共用一个插座,电源线缠绕在一起。他把电源线分开理好,耐心地讲着安全用电知识。家中是一个人的,他还会陪人聊一会。
一上午时间,他只到了四户人家。中午,他嫌来回跑麻烦,愣是饿着肚子,接着去看望贫困户。
十二点多的时侯,他来到周老实家。周老实躺在床上,他老伴坐在椅子上抹眼泪。
“周叔,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陈孟站在床边问。
“前些天头晕的很,去镇医院看了,说是贫血,还住了几天院,昨天下午才来家的。今天天冷,我就没起床。”周老实说着话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阿姨掉眼泪,是不是有什么难处?”陈孟关心地问着。
“没什么事。就是她看见别人家做了年粑粑,我们家没有,她心里难受。两个人吃不了多少,做年粑粑太费事,我就没做。老了还像小孩一样,看到人家有,就眼馋。唉!”周老实看着他老伴。
“哦。街上可能有卖的,明天中午我去买点送来!”陈孟安慰着周老实夫妻说。
“少买点就行,等你送来时,我给你钱。”周老实连忙说。
“到时再说。”陈孟轻声地说了一句。
下午两点多,陈孟回到了村部,他从“长舌婆”店里买了一碗方便面,泡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