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从二楼下来,刘显能用微信结了帐,一起出了门。本来柳得来还真没打算让刘显能付钱,可看到她总是不冷不热的样子,心想自己还是省点吧。
“桃树苗的事就倚仗你了,明天还得帮我催一催,后天早上一定要送到位置。”刘显能止住脚步。
“你放心!”柳得来转身看着刘显能说。
“那谢谢你了!”刘显能灿烂地一笑,在灯光下,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
柳得来心头一喜,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刘显能没叫他柳总,而是用了一个“你”字。其实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他竟能听出特殊含义来。
“我们一起去KTV唱一会歌吧!我请你!”柳得来又有点心猿意马起来。
“我有点累了,今天我为桃树苗的事,急得头昏脑胀。下次有时间再一起去吧。我回去了,拜!”刘显能说着就往自己车那边走去。
“夜晚开车慢些!”柳得来喊了一句。
刘显能回到家,洗了澡,躺在床上,算了一下,差不多六千棵树苗,每棵有六毛钱差价,除了晚上吃饭花的钱和车子跑的油钱,最低也能赚三千块。她心里想着,感觉美滋滋的,没一会,就睡着了。
夜里,她却做了个梦,梦见和陈孟一起爬山。到了半山腰,陈孟说累了,不想往上爬了。她直起腰,回头嘲笑陈孟说:“一个男人都不如女孩子,还能做什么大事?”话音刚落,她一个没注意,脚站立不稳,摔倒,向山下滚去。陈孟想救她,可是来不及了…
她被惊吓醒了,坐了起来,伸手打开灯,稳了稳神。睡衣都被汗湿了,她感觉冷了,去卫生间又洗了个澡,换了套睡衣,回到床上,可一时半会儿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想着自己这几年走过的路,汗也淌过,泪也流过。她只有一个想法:挣钱!挣钱!拼命挣钱!二十多岁了,一次恋爱也没谈过。有的只是生意场上的勾心斗角和阿谀奉承…
天亮了,她却感觉好想睡。她看了一下时间,才六点多,又把身体缩了缩,准备睡到八点再起床。
“嗡嗡…嗡嗡…”
她刚睡着就被手机的振动声吵醒了,陈孟打电话来了。
“喂!”
“喂!刘总,桃树苗明天早晨肯定能到吗?要确定的话,我就要安排人明天干活了!”
“明早准时到!”
“那好!”
一声再见也没说,她就把电话挂了。她好想睡觉。
陈孟接着打电话通知三个村民组里的一些村民,让他们明天早上七点到双塘村民组那边栽桃树,接了电话的人几乎都说明天准时来干活。打完三四十个电话,花了一个多小时。
吃过早饭,陈孟准备去通知刘大水。刘大水没手机,陈孟只能到他家去通知他。
此时,周廷富刚到刘大水家。今天对他对来说也算是起了个大早,要是平时,这时候他可能还躺在床上睡大觉。他口袋里的钱用光了,又没钱买菜了,来找刘大水借钱。他是一棵菜都不种,想吃一根菜叶也得花钱买,几十块钱还真养不了他几天。
刘大水正端着碗蹲在门口吃早饭,碗里的面因为时间煮长了都快成面糊了。
“刘大水,借我两百块钱用用!”周廷富知道刘大水头脑不大好,跟他讲话就得直来直去。
“没!”刘大水半响才冒出一句。
“你干活钱呢?两百块都没有?”周廷富面对着刘大水,躬着腰说,口水都要溅到刘大水的碗里。
“你找我娘去!”刘大水用筷子指了一下屋里。
周廷富进了屋喊了一声:“表婶,在吃早饭啊!”
“你是哪个?”刘大水的母亲把碗筷放到旧木桌上,站起身,问。
“我就是你们后头庄子的,姓周,叫周廷富。您认识我的。”周廷富满脸堆笑介绍着自己。
“就是喜欢打麻将那个?”刘大水的母亲揪起身上围裙的一角,擦了擦眼睛。
“是的!不过打麻将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不打了。”刘大海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那你来有什么事吗?”
“我想借两百块钱用几天。”
“你找错人了,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刘大水在外面干一天活要歇三天,我们哪有钱啊?饭都快糊不上嘴了。”
“您就借两百块钱给我吧,要不一百也行。我保证三两天就还您!”
周廷富心不死,还在央求着。正在这时,陈孟骑车来了,到了门口下了车。
刘大水见到陈孟,马上站了起来。
“明天早上七点钟去我那栽树!你干不干?”陈孟走到近前问刘大水。
“干!”刘大水点下头,大声地答应了一声。
“那你带一把大锹就行了。”陈孟说着瞅了一眼屋里。
周廷富看见陈孟了,也听见陈孟在和刘大水说什么。他真想过去说,明天他也去干,可是真的是没脸讲了。他也不敢再缠着刘大水的母亲借钱,低着头溜走了。
陈孟来到屋里,和刘大水的母亲打了招呼,又说了几句话,才骑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