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赵卫前从陈德海家回来,刚进门,从卧室里传来他老婆钱有花的声音。
以前,钱有花除了在家烧烧吃洗洗衣服,就是出去打打牌逛逛街,很少过问赵卫前的事。
可这两天,钱有花开始心神不定起来,因为村里要进行村委会换届选举了,和别人相比,她男人赵卫前真不占什么优势。论年龄,赵卫前已经五十多岁了;论学历,赵卫前才初中毕业。如果硬要说赵卫前有什么过人之处,就是他那张嘴了,他的嘴真的是能说会道。
“陈德海把东西收下了。”赵卫前说着话走进了卧室。
“那就好!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既然他收了东西,就不怕他不办事。”钱有花坐靠在床上,被子盖着下半身。
“那可不一定,我还是不放心,临走时,我对他说以后还会好好谢他。”赵卫前解着衣扣。
钱有花慢慢撩起眼皮,见赵卫前准备脱衣睡觉了,立刻变了脸色。“不洗脸不洗脚就想往床上钻?滚出去!”
赵卫前闷声走出房门,到卫生间先洗了个脸。他家的卫生间很大,他拿了个塑料盆接满热水放到地上,又端来一只凳子,坐着泡脚。
“嘟”,衣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是收到了一条信息:“今天怎么一个电话都没有?”
信息是一个叫吴红艳的女人发来的。
吴红艳今年四十二岁,家就住在双店村,人生得除了皮肤有点黑,脸形身段都很好看。她娘家在云南,在她二十岁的时候,经“媒人”介绍嫁给了双店村的一个叫周本贵的男人。
周本贵是个嘴笨手笨的老实人,人生得也很瘦矮,但人不懒。当初,他家在当地是户穷家,父亲早逝,有位五十多岁的母亲,所以很难娶到本地姑娘。
那时吴红艳也算得上是位好姑娘,虽然周本贵比她大了六岁,但她嫁给了周本贵还真是诚心和他过日子。不像有些外地女人来这里完全是为了骗钱,结婚没几天就偷着跑走了。
吴红艳和周本贵结婚后,一起出去打了一年多的工。后来有了孩子,吴红艳就没有再出去打工了,带着孩子和婆婆一起生活。
没过两年,周本贵的母亲生病去世了。吴红艳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孩子上学了,她就陪读,有时间她也找点零活做。周本贵年年在外打工挣钱养家,只是逢年过节才回来。
早些年,村民组长是没有报酬的,有好多村民组都没人愿意当,村民们便想出了用抓阄的方法选组长,谁要抓到了就要当一年或几年的村民组长。
吴红艳家在红塘村民组。那时红塘村民组也用抓阄的方法选组长,村民组里除了五保户,每户都要参加抓阄。吴红艳抓到了写有“组长”两个字的阄,她男人周本贵不在家,就由她当红塘村民组组长了。
两三年过去了,吴红艳也没说要辞职,其他人当然高兴,更不会说什么。这几年,当村民组长有些报酬了,虽然有个把两个人心里有点发痒,可为那点钱还是说不出口,毕竟人家干了这么多年。所以,吴红艳一直是红塘村民组组长。
赵卫前当上了村长,就要和村民组长们打交道,他看到吴红艳的长相,就动了洋心思,可当时他刚当村长不久,位子还没坐稳,不敢乱来,就尽量控制着自己。
过了一两年,赵卫前觉得自己的资格老了,做什么事也没有什么顾虑了,便开始利诱和挑逗吴红艳。
一开始,吴红艳对比自己大了十多岁的赵卫前真的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她看见赵卫前那张肥硕由腻的大脸就有些恶心的感觉。可她经不住赵卫前的死缠硬泡百般利诱,加上她常年独守空房心里也空虚寂寞,就糊里糊涂地被赵卫前拿下了。
时间长了,吴红艳反而感到赵卫前的好。赵卫前会体贴人,对她也舍得花钱,虽然年龄大了些,可某些方面还比自己的男人强。最近两年,她是越来越觉得离不开赵卫前了。
在赵卫前的眼里,吴红艳就是一颗黑珍珠,更是爱不释手。
最近,赵卫前有点忙,两个人有好几天没见面了。
吴红艳的孩子去年考上了大学,正月十六就去了学校。晚上,吴红艳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电视。当她看到电视剧里的一个亲热镜头时,觉得身体热热的,心里烦烦的,就给赵卫前发了一条信息。
赵卫前看了,就立刻回了过去:“村里马上就要进行换届选举了,我有点忙,所以今天就没给你打电话。”
“我不管,我想你现在来陪我!”
“那我想办法。”
……
赵卫前泡着脚,用信息和吴红艳聊着。
“你在搞什么?洗个脚怎么洗这么长时间?”从卧室那边传来钱有花的吼叫声。
赵卫前慌忙把信息删了,手机装到口袋里,脚上的水也没擦就穿上拖鞋去了卧室。
赵卫前刚要脱衣服,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吴红艳打电话来了。
赵卫前心里就有点发慌,电话肯定是不能接的,可他偷眼见钱有花正瞅着自己,不接又怕她起疑心。于是,他左手拿着手机,右手在屏上假装划了一下,同时左手摁了一下手机旁边的电源键,让手机停止了震动,然后把手机贴到耳边,装着接电话的样子。
“喂,哪位?”
“哦,有什么事吗?”
“家庭小矛盾你们最好自家商量解决!”
“好吧,那我等会过来!”
赵卫前每讲完一句话就停几秒或十几秒的时间再讲下一句话,让人感觉他真在和人打电话。
他自导自演地讲了几句后,又装模作样挂电话,乘这机会迅速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他怕吴红艳再打电话来。
“哪个打电话给你?”钱有花还是查问起来。
“弟兄俩为照顾老母亲的事闹矛盾,让我去调解一下。我实在不想去,可村里马上就要换届选举了,我还得做些表面工作,给人点好印象。”赵卫前编着瞎话。
还好钱有花没有再追问,只是说了一句:“那你去吧!”
“电瓶车钥匙呢?”赵卫前一下子感觉好轻松。
“要电瓶车钥匙干嘛?”钱有花又盯着赵卫前。
赵卫前心里又紧张起来,但还是不紧不慢地说:“车子没什么油了,骑电瓶车去。”
“钥匙在厅屋的茶几上。”钱有花说完,躺下,把脸转到一边,睡觉了。
赵卫前是要到吴红艳家去,可他又不敢开车去,车子没地方放,停吴红艳家门口怕被人看见。电瓶车可以放家里,所以他朝钱有花要钥匙。
赵卫前骑车刚出庄子就停下来给吴红艳打电话。
“老婆,我来了,已经在半路上了!”
“知道了,等你到了我就开门。”
吴红艳知道赵卫前快来了,心里是一阵喜悦,连忙下床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放床上…
这正是:洪水泛滥成河江,老龟能翻几层浪?只恨自己相聚短,怎知他人离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