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留清明 世难料(1 / 1)落子为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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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编的小球,滚着跳上了赵知脚尖。弯腰下去,碰到类似冰块的东西,小球不见了。

“哥哥,这是小柳的草球。”原来刚才是孩子的手,脚上掉着一点枯草,忍住不把他拍掉。

“编的挺好的。”小柳低下头去给赵知拍掉了脚尖的枯草,一个妇女喝着小柳给赵知跪下,挡不及。

“草民该死,脏了公子的美鞋。”旧式的挽发,还算有色的钗子要掉不掉。

寒风比什么时候都刺骨,脚底如被针扎,赵知却迈不动步。

“您请先起,我不是官。”妇女手撑着地,快速起来,头还是低着。

“孩童无知,请公子原谅。”小柳看着赵知腰上系带的绣花,茫然事外。

“不碍事,请问何处人氏?”妇女把小柳拉到背后,挡住他的视线。

“回公子,民妇青州人士。”又是青州,成文舒在青州怎么一点消息都没传上。赵知看身边有一柳树,垫脚折了几条柳枝。

“草球枯脆就会坏了,柳条柔韧,会自己编是吗?”小柳茫然接过,妇女来回看赵知的手和柳条。

“小孩不会说话,谢过公子。”

“何必,自然天长,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谁拿了就是谁的。”妇女人家,不识文墨,只是在世几十年世故难免,多少懂得。

“公子说笑,平民百姓一草一木也无啊。”命中事实,赵知无可辩。

晚食到了妇女要去排队,走之前从小柳手中抽了一条柳枝给赵知。

“公子风貌过人,回赠以柳,我们也不想流离于外啊。”人对好坏有直接的感觉,这是一个看的明白的人。

陈安带尤凭往返流民中,陈安过来的时候赵知已经把柳条编成了圆。

“做甚?”陈安比之在城中邋遢太多,赵知让他靠墙一处站,风比较小。

“如何想的,出城来此。”陈安不为官,不秋考,也不为侠。陈安毫不在意坐在地上,悠悠而回。

“不是说过,我有大志。”赵知看不起这样的人,说的好听,什么也不做。

他相信陈安不是无为之人,但他也确实无为。

“安于五韵,与流民同住几日,这是你的大志!”陈安被说痛,说来赵知不过因为尤凭他才给的好脸色,虽然其中更大的原因是因为赵知让人无法生厌。

“何以说我,你又如何?”赵知本意不是和他吵架,可能被刚刚的事刺激到了。

“抱歉,是我失言。”陈安这几日游于四城门,近看流民面貌。起初,见陈安干净华丽着装,不愿靠近。

陈安问他们何以流来此地,他们回——亚国都城,皇亲在此,高官集聚。皇亲如何,高官如何,陈安没有打破他们的期望。

“没事,学而仕,千古不改。我不入官场,是想为尤凭留最后一份清明。”尤凭正好听到此言,顿步。

“为我,不是为你自己吗?不敬父,不尊君,这是你的君子之道?”赵知心上突了一下,今日不宜交谈吧,不一句就怼上了。

“远执,笑话我这么多年了。”学而仕,天经地义。尤凭有点对陈安怒其不争,然他最得自然之道。

“都问得什么消息?”尤凭盖过话题不谈,陈安接的也快。

“青州,平州,柳州,南州。”除了青州,全在亚国南方。

“可端王在中都。”赵知知道陈安的意思,王被关着,如何闹。

“他在中都,老端王妃可是健在着呢。”提到老端王妃,赵知息声。

女人能力不低于男人,何况有权势的女人。赵知从来不小瞧那些宅门里的女人,比如赵夫人,他的嫡母。

“已经举旗了,清君侧,顺天意。”陈安看着尤凭说着,尤凭从听到四州的名字就已经猜测到。急信从乾州来最晚五天,通常都是三天。

“随你去哪,走之前去看看陈夫子吧。”尤凭想通后叫西棋赶马车过来,上轿之前对陈安说。陈安把柳圈戴在头上。

“我要去青州。”陈安难得认真,柳叶被风吹起像晃在阳光上。

“上来吧,去见见陈夫子。”赵知给陈安让出位置。

于晖住处近中都驿站,尤凭看过所有驿站的任职名册。人是两年前换的,赵任举荐了三人全在其内。

“去叫祈风来见我。”对房屋上的暗卫说。禁军,皇帝亲军,可跳过府衙。现在当务是先封了于晖所在的燕客栈。

好像明白了于晖为什么不住朝天衙,也不住不回阁了。

北燕南归,呵,百年前于王断首,北燕已经死在了中都。

驿站编在军体内,尤凭管辖之下。驿站站长王阳震惊尤凭的到来,尤凭坐在首位。

“这,下官不知军书有何要事,亲临驿站。”王阳哆哆嗦嗦的跪着,赵任当初选人,可能只看了好压制否。

“本书有意整治驿站,中都为首,就来看看。”尤凭来到这里就不急了,况祈风还没来。

王阳听只是来整治而已,不是来撤自己官的,松了口气。同时又更害怕,整治下来,这官还是得掉。

“军书爱不爱喝这早春茶,不然换了冬雪茶。”王阳低声细语的对尤凭说,赵知起了鸡皮疙瘩。

陈安已经回了陈府,不然要调侃。你们军书好酒,风州赵府的酒他喝的最醉。

“本书不好茶,只好酒。”王阳嘴动着,说不出话来。屏风之后传来砰砰声,王阳几欲哭出来。

“西棋,去看看。”王阳挡住西棋。

“军书莫笑,狗儿好动。”有人爬到王阳的脚边,西棋推了他一把。王阳倒在屏风上,勾起了满屋的尘。

“军书,乾州急信,端王起乱,兵入乾州,已过乾江。

青阳死守三日,将军被伤,退于不渡岭。”西棋把沾了血的急信,奉上尤凭手里。

尤凭狠命抓住,硬皮的奏书被抓出了皱痕。到底是时间太短,青阳才换将军,北州练兵也才重启。

说是监察各州,也才提了各州要撤要罚的官名。

世事难料,天道无常。

他知道端王要始乱,但他却不是那个坐首朝堂的帝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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