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重新举起铁皮话筒,底下众人伸长脖子准备聆听。
“乡亲们,想想你们从田间忙完回来,端着碗正准备唱首歌喝口热的时候,山匪来了,抢了你们的粮,砸了你的碗,这样的日子过的下去吗?”
“过不下去!”下面的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土匪们骑在你们头,这样的日子乡亲们答应吗?”
“不答应!”这一次声音更齐更响亮了。
“问符寨的土匪危害极大,不剿不足以平民愤!所以说,没有土匪的日子才是好日子!这一次,蒙身后诸位老爷出资,我大军得以开拔,本营长决定,亲自带队,出兵剿匪,还乡亲们一片朗朗乾坤!”
“好!”台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欢呼。
台下众人没听懂最后的“朗朗乾坤”是个什么玩意儿,但并不妨碍他们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队伍要出兵剿掉土匪了!
对于**能不能剿掉土匪这个问题,这个他们每个人都充满信心,因为**队伍人多,枪多,实在是多。
这也是六个乡绅在收到请帖后,并没有太过于犹豫的就各自掏出五十大洋的原因,在他们看来,如果出点钱能请动这些**灭了问符庙的土匪,这笔买卖虽然心疼但还是能做的。
所以李崇话音落下,台台下全是热烈的掌声,台子两旁的戏班子同时敲出欢快的声音。
不过这场剿匪大会还没完。
当下李崇大手一挥,“石墩!”
然后台下就让开一条道。
“嘿咻!嘿咻!嘿咻!”一个班的士兵抬着两米的粗糙石碑慢慢向台子前挪了过来!
“嘭!”石碑压在泥地,掀起一股灰。
石碑的牌头刻醒目的“光荣榜”三个楷体大字。
李崇单手一扬指向坐在身后简陋木椅面的乡绅老爷们说道,“大伙要感谢坐在面的诸位老爷们!厚道人呐!是诸位老爷出钱出粮资助**出兵剿匪。”
然后李崇手一指前面的石碑,“所以这块石碑就是表彰诸位老爷的,石碑按照出资多少,从往下的刻下诸位老爷的名字,今后大伙摆摊时,看到这石碑,就要念叨老爷们的好。”
说完,李崇一声大呵一声:“解散,大伙继续做生意!并且今天戏台免费给大伙唱戏一天!”
站在一旁的士兵们带头鼓掌,台下的人再次跟着鼓掌,不过这一次,台坐着的六位乡绅老爷鼓掌就很不走心了。
这**营长可恶的狠,居然搞出了一个牌匾一样的东西。
按照出资多少,从到下雕名字,要是自己钱粮出少了,名字垫底,那就不是荣光,而是丢脸了。
六个老爷彼此对视一眼,眼里商定出粮的时候都统一标准。
大会结束后,台桌椅被撤掉,台大戏开场。
桌椅被搬到台下空地,李崇往椅子一坐,六个老爷齐齐向他走来。
“诸位老爷,营长让你们一个个过去。”距离十米外,六人被警卫班长韩大军拦住。
陈家河的黄老爷第一个走过警卫班的拦截线。
“黄老爷准备出多少粮资助剿匪?”李崇坐在椅子,眼睛看向戏台,手指滴答着桌子问道。
“李营长,关于剿匪粮食我愿意出一百斤粮,长官您看如何?”
这是台商议好的,大家都竖了一根手指,所以当下被问及时,黄老爷脸装作很是肉痛的出了一个数字。尽管他家里的粮仓里有的谷子都陈了大半年了,可是要掏出白花花的大米来,还是肉痛的很,吝啬守财几乎已经成了这些乡绅血液里的本能。
“不行!”李崇竖起三根手指,“三百斤!”
“哎,这?长官,老朽家可没这么多粮!”黄老爷急了,三百斤粮,六个麻袋的大米,这下是真的心绞痛了。
李崇手掌对着黄老爷一竖,止住了他的辩解,“谁都能讨价还价,就你不行,**就驻扎陈家河,别的乡绅没来慰问可能是距离远不知道,可黄老爷你也揣着明白当糊涂,多出的两百斤算是慰问粮。”
被李崇这么一说,黄老爷嘴里说不出话了,**驻扎在陈家河修整,自己作为陈家河的话事人,按惯例是要慰劳的,可自己一时鬼迷心窍没舍得家中钱粮,结果现在要补了。
“那长官能不能在刻石碑的时候将老朽的名字刻在第一个?”
黄老爷想着,钱粮都出了,还不得给自己谋个好名声。
“这,也不是不可以,本营长打算按照出钱出粮的高低排序的,既然黄老爷有如此要求,也可应下,只要黄老爷再出五十大洋,本营长保准黄老爷你的名字高高在!”
“啊,还要五十?”黄老爷脸发苦。
“难道你想被其他老爷压一头?不多,就五十大洋而已,往后你黄老爷的名字刻在石碑子孙后代都能见的着,百年之后你们六个乡绅的子孙后代一看,自己的祖宗排在第一个,多有份量!多么光荣!多么骄傲!”
“而且,你放心,这一次咱们**一定剿了这伙子匪患,到时候本营长再搞一块石碑,就立于问符庙前,保证你荣光后世!”
李崇说着拍拍黄老爷的肩膀。
人就是这样,之前已经出了五十大洋和三百斤粮食的前提下,再加五十大洋好像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再加黄老爷脑中幻想了一下后世之人看到石碑的名字,就会想到是自己出资剿匪,好像还不错哈。
“下一个。”见拿下一个后,李崇让下一个乡绅走了过来......
就在李崇从一个个乡绅中揩油的时候,问符庙里,四十多个土匪正窝在里面,庙里面烟雾缭绕,中堂的几个土匪当家嘴里吐出烟,脸却没有享受的表情,而全是愁云惨淡。
盘旋的烟来源这些土匪头头吸的“盆烟”,所谓的“盆烟”就是将宽阔的烟叶放入盆里点着,然后用着打通关节的竹筒凑着吸,这种方式不是经年的老烟枪那绝对是受不了,得有一颗强大的肺才行。
“大哥,怎么办,现在外面都在疯传**要剿了我们。”
“他妈的,自从这些**驻扎在陈家河,老子从没往那里走,大家进水不犯河水,为什么要剿我们!咳咳!”
首位置的大当家越想越气,猛吸了一口烟,被呛到咳嗽出声。自己已经很约束手下,差点就做良民了,那些**吃饱撑的为毛要来找自己麻烦。自己又没招惹他们,这让大当家感觉自己安分守己的坐在家里,结果锅从天降,平白无故的受了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