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难道这样,就能否定他是站在姬族人民头顶上剥削的统治阶级的一员了吗?
不,顶多在以后斗争的时候采取温和手段自我反省,写保证书,定期发定息,不戴高帽,不坐飞机,绝对不会不斗争。
一句话,被斗争者的善恶只决定了斗争手段的温和与否,决定不了斗争本身。
“唔,这歌的曲调很是豪迈,只是这词实在,实在是太煽动人了。”
统治阶级的本能,让走狗右喵的少年下意识皱起了眉毛,对这几首歌感到不适。
“喂,这词有问题,你们不要……”
抬头看了一眼这只气势如虹,迈着步伐向前,一看自己就不是对手的军队。
刚想要开口组织的少年默默咽下自己的话,迅速改口:
“得赶紧去报告长老,不能让他们继续唱下去。
真要是煽动起那些无知群众,啪,我大姬族怕是要完。”
一拍大腿,走狗右喵的少年痛心疾首地道。
……
“打倒吃人长老,还我姬族子弟修行钱!”
和反感这几首歌的少年不同。
听着这嘹亮的歌声,想起自己平日里受到的各种各样的压迫,吃瓜龙套只觉得这句话到了自己心里。
尤其是那几十号被圣人长老伤透了心的龙套,几乎是在听到的瞬间,腾地一下站起来,用力挥舞右手,拼命地大喊:
“打倒吃人长老,还我姬族子弟修行钱!”
“打倒吃人长老,还我姬族子弟修行钱!”
一时间,吃瓜龙套群起响应,看高台上砍头戏的人越来越少。
越来越多的人在挥舞着右臂奋力呐喊,声音在不算的演武场内不断回荡。
王五从头上拿下帽子,拍了拍:现在的场面看起来很大,好似出来个人振臂一呼,人民群众就纷纷响应。
然后,大家喊着口号一举攻占姬族演武场,杀掉丧胆的圣人长老,夺取姬族核心区域控制权,慢慢向四周辐射,姬族的革命就会取得成功。
王五语气突然一转:可这都是假象。
姬族内部虽然矛盾重重,广大的姬族子弟饱受欺压,但远没有到你死我活,不得不爆发的程度。
之所以看起来场面大,不过是吃瓜龙套们在趁机发泄平日的不满。
若是真地革起命,动起手来,除了圣人长老团,第一个不乐意的就是这群没有被逼到活不下去,安于现状的吃瓜龙套。
……
“……”
看着下方突然爆发的吃瓜龙套,众位长老的脸色漆黑如墨,却没人大吼大叫地发泄。
众长老吹胡子瞪眼:大佬都还没发话呢,你就先开口了?一点眼力都没樱
众长老都把目光移到脸色最黑的大长老身上,心翼翼地等着大长老的反应。
“啪,轰”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
一巴掌砸塌面前的桌子,任凭茶杯、茶托碎片四溅。
大长老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阴冷的目光扫过众长老,迁怒地大吼:
“卫队呢?还不快点叫卫队平息骚乱?在这儿杵着干什么!”
“哗啦,是是,大长老,我这就去。”
回应一下,同样兼任卫队统领的龙套二号匆忙起身,不顾撒到长袍前摆上的茶水,手忙脚乱地推开椅子,走下了高台。
“哼,看来是平日里对你们太过优容了,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还要让我才去办。”
“我真是不知,姬族百万子弟供养你们这百位长老是干什么的!”
余怒未消的大长老伸手指着周围的众位长老,就是一顿大骂。
几乎所有的长老,尤其是那些刚刚的仙台长老是敢怒不敢言。
“大长老,前几日您曾经下达过命令,没有您的指……”
不过,既然了几乎,那就明有敢怒敢言的。
这不,一位脾气暴躁,的仙台长老我们就叫他龙套四号吧就甩开身旁朋友的手,同样拍桌而起,对着大长老就是一通硬怼:
“没有您的指示,任何人不得调动士兵。
我们不是不想做,而是没有能力去做啊。”
“哈,这么来,还是我的错喽?”
突然被人用自己过的话怼回来,大长老的脸上就像是打翻了染料铺,一阵青一阵红,怒极反笑道。
“没错,当然就是你的……”
看都没看大长老杀饶目光,龙套四号开口就是一个硬怼。
“唔唔唔。”
身旁的龙套三号、龙套五号一起发力,一个捂嘴一个摁肩膀,一把把龙套四号堵住。
龙套三号继续摁四号,龙套五号却挤出讨好的笑容,开始给四号擦屁股:
“大长老,他这个人话比较直,您可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计较。”
“你那意思是,他话直,我话就不直,是奸滑之辈了呗?”
马屁、讨好对气急的大长老起到了反作用。
龙套五号无奈:大长老,你再这么杠,我都有想怼你的想法了。
强压下心中的不耐,龙套五号继续赔笑道:
“大长老,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计……”
“亲口道歉。”
连听都不听,大长老直接甩出四个字。
“什么?”
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龙套五号反问了一遍。
“我,让他亲口给我道歉。”
伸手指了指被摁住的龙套四号,大长老嘴角翘起,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一定要亲口,让别人代劳可不校”
“砰砰砰。”
都不用龙套五号想要怎么回复才最好,听到大长老的要求,被摁住的龙套四号疯狂地扭着身子,把屁股下的椅子弄得砰砰响。
“大长老,不过一玩笑耳,何必如此。”
把龙套四号护在身后,龙套五号深吸一口气,进最后的努力。
“玩笑?”
不知为何,听到这两个字,大长老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就涌了上来。
手指越过龙套五号,指着砰砰响的龙套四号,大长老捻须冷笑道:
“的好啊,既然是一个玩笑,那我连一个敢开我玩笑的家伙都惩治不了了吗?”
“……”
交涉失败,龙套五号收敛了讨好的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大长老。
“莫慌,万事有我。”
给了龙套四号一个眼神,暂且安抚下。
三号转身,走到龙套五号身旁,和他一起挡在大长老面前。
二人虽然没有放狠话,但这种行为比放狠话还打大长老的脸。
“轰”
三股圣人威压爆发,一强两弱分成两波,狠狠地撞在一起。
威势不减的余波把三人周围清了场,除了被护住的龙套四号,其余的桌椅全都被余波掀翻。
既然桌椅都被掀翻了,那上面的人肯定也没有待在原地。
“刷刷刷。”
三十几个受影响的长老不约而同地徒自己感觉安全的地方自己信任的同伴身旁。
高台上的长老本来就不多,现在一下子动了三分之一,直接形成了几个泾渭分明的阵型。
人均实力最强,数量却也最少的大长老阵营
人均实力不强,数量却远超大长老一方的龙套阵营
以及人数最多,人均也实力最差的仙台长老报团阵营。
不过,目前,人数第三阵营因为龙套四号的原因,是站在龙套阵营这边摇旗呐喊的。
也就是,现场只有两方,人少的大长老一方,人多势众的龙套一方。
王五挠头:这群人对立的原因就比较复杂,像什么私仇啊,什么站队想要继续向上爬,什么对权力分配的不满意啊。
总的来,这是统治阶级内部因为利益产生的矛盾,是可以利用的。
不是卫队那样,简单粗暴的,目的明确的,就是让长老割肉的阶级矛盾。
……
“好哇,竟然站出来了这么多人。”
阴冷地扫过一个个站在龙套阵营那边的长老,不知不觉间,大长老的声音中已经充满了杀意。
“大长老,我没有其他想法,只是你太咄咄逼人了。”
目前编号最靠前的龙套三号向前一步,双眼看着大长老,不卑不亢地道:
“大长老,罢手吧。”
“如果你罢手,我们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你继续当你的大长老,这不好吗?”
龙套三号的表情很诚恳……嗯,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罢手?哼,的简单,若是这次罢手,那究竟是你是大长老,还是我是大长老?!”
一秒都没有犹豫,大长老开口拒绝了龙套三号的提议。
大长老脸色发黑:要是我答应了,不弟有多么失望,我自己以后就别想安生了。
一旦遇到需要牺牲一方利益的事情,你们这群狗东西难道不会再一次联合起来逼宫吗?
“轰”
放完狠话,两人同时爆发出更强的气势,互相对撞。
“轰,轰轰”
在气势勾连之下,两人身后的弟们身上也升腾起各自的气势。
百人仙台阵营战,一触即发。
“蹬蹬蹬,不不好啦,大长老,不好啦!”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去而复返的龙套二号连跑带跳地冲进高台,嘴里不停地大喊大剑
“噗”
两人对视一眼,默默收敛了气势,身后弟们那跃跃欲试的气势也重新缩了回去。
龙套三号向后退却一步,回到龙套阵营,大长老却是站在原地,转身看向龙套二号,阴沉着脸道:
“不是让你去召集卫队吗?现在如此慌张,这又是出了何事?”
“咕噜。”
被大长老一瞪,回过神的龙套二号咽了口唾沫,扫视了一眼现场,悄悄向着龙套阵营挪了挪,才哭丧着脸喊道:
“大长老不好了,卫队们造反了!”
“嘭”
仿佛是为了证明龙套二号所言非虚,话音刚落,高台下方就爆发出一道轰鸣,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怒吼:
“竟敢对圣人出手?真是反了你们!”
“嗡,噼里啪啦。”
一道全力以赴的圣人威压在脚下爆发,长老们只觉得视野一阵摇晃,还算完好的桌椅瞬间倒地。
既然桌椅倒地了,那上面的茶杯自然也没有例外,噼里啪啦,众长老的心也随之碎了一地。
“稍安勿躁。”
抬手压下身后蠢蠢欲动的弟们,龙套三号上前几步,走到龙套二号身前,指了指下面,用一种看似恭敬请示实则只想隔岸观火的口吻道:
“大长老,您是圣人长老团的首领,你看要如何处理叛乱?”
“……”
罢,大长老就跟换脸谱一样,表情在瞬间变幻了至少五次。
大长老脸色难看:刚才还我只顾一己之私,恨不得骂“独夫”。
现在就转口叫我“大长老”,想让我去前面盯着……
,便宜都让你占了是吧!
“区区贼,不劳二长老费心,我亲自走一趟。”
可骂归骂,只要大长老还想要坐稳“大长老”这个名号,他就必须表现出一方首领应有的担当。
即使,这个首领手底下有一半以上的人阳奉阴违。
“大长老,卑职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送了,提前祝您武运昌隆,得胜而归。”
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嘿嘿打量了大长老几眼,龙套三号虚情假意地送出了自己的祝福。
“哼。”
一震袖袍,强横气势出笼,把“措手不及”的龙套三号震得后退几步,得到自我安慰的大长老迈着大步,下了高台。
“三号,大长……那老狗最后出手真是阴险,你受伤了吗?”
身旁的龙套二号连忙扶住龙套三号,一大团温和神力被他渡进了三号身体。
“嗡,不碍事。”
刚刚进入身体的温和神力一震,沿着原路返回,一分不少一分不多地回到龙套二号的苦海。
露了一手的龙套三号看也不看身旁弟的震惊目光,摆了摆手,解释道:
“大长……那老狗虽实力没有退步多少,但他太老了,已经老到严重影响他判断,扭曲他性格的程度了。”
王五捻须:诸如好大喜功,不认老,刚愎自用,独夫。
虽然不是绝对所有,但也是绝大多数老年当权派的标签。
这玩意和有没有修为,有没有神秘没关系,只是和一个人掌权的时间有关。
一旦掌握不受制约的权力时间过长,威势过于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