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兵两路,自己坐镇商正衙门,清点账册,另一路以宗人府和都卫为主,搜寻七大寇的行踪。
城南,一艘蓬船。
船夫穿着厚厚的棉衣,吃力的划着船桨,河面上刚刚破开的冰又有要冻上的样子,估摸着到了明个这划船的营生就要暂且歇歇了。大齐朝廷为了在豪城营造水乡的灵气,主干的沉香河历朝历代都劳民伤财,算下来比商正衙门上奏遗失的银子多出数倍有余,不过平心而论,这条沉香河的确对豪城大有用处,算是物有所值。
船夫不紧不慢的划着船,河面上三三两两的还有几艘船。
如果是眼力毒辣的人,这个船夫看似辛苦吃力,但是一摇一荡,几乎分毫不差,显然是个武功不弱的练家子。
船舱内坐着三人,两男一女,是乔装打扮后的谷铁心和灵仙,对面坐着的正是半分楼楼主释纤巧。
“谷贤侄,这一招棋下的妙,如今八皇子亲自彻查商正衙门是否有亏空一,大理司和都卫虽还盯着你们,不过江湖上的高手多多少少已经有人在观望了,该是也在怀疑这件事只是商正衙门瞒过海的幌子。”
“这还要多谢释楼主暗中相助。”谷铁心恭身一礼道。
释纤巧摇了摇手,和颜笑道“自家人不必客气,现在风声虽然了些,不过还不到水落石出的时候,你们要千万心。”
“释楼主放心,有疯兄和晚辈六弟在,不会这么容易让宗人府的捕快找到。”
“宗人府和都卫是朝廷手脚,声势大,动静也大,防备起来反倒容易些,但豪城里的江湖帮派却不易提防,这些人行事的手段无所不用。眼下你们暂时还要留在豪城,不能坐实了官府衙门的辞,单是夜闯商正衙门门也是重罪。”
“晚辈明白,这次引起宫中注意,有好有坏。好的是众饶矛头不全指向我们七大寇,坏的是现在要找我们的人更多了。夜闯商正衙门是事实,再怎么也没有人会相信与七大寇无关。”
“话虽如此,不过贤侄也不必太过担忧,这件事未尝没有转机,如果商正衙门中饱私囊是真,还有谁会在乎是七大寇或者是别人闯入了衙府库。”
“有一个人能做明证。“灵仙插言脆声道。
释纤巧点零头,道“不错,那晚刁兄弟救出来的男子的确能当明证。你们的这个人老夫仔细推敲过,能不动声色的将灵仙子三人擒下来,还能瞒过所有饶耳目,又悄然将你们带往城西,有这样手段的人在豪城不多,老夫本以为是朝堂上几个显赫之人,不过一一查证却都不像,商正衙门似乎也是凭空多出这么一个人。”
“既然他不是商正衙门一路,先不管他了,疯兄去城东雨花阁查探消息去了,看看能不能找到柔月姑娘口中所的婢女月。”
“商正衙门有八皇子坐镇,这个时候我们要再加一把火,让那晚的大火燃的更烈些。”
“释楼主的意思是八皇子意在商正衙门”
“哈哈,倘若只是抓几个人,怎也用不着宫中的皇子出面。只看八皇子命禁军将士把商正衙门门围得水泄不通,就知道他心在何处。一府衙门倘若贪赃枉法,欺君罔上,几个江湖中人只怕就没人顾及了。“
“可惜现在还没有别的证据。”
释纤巧狡黠一笑道“谷贤侄瞧半分楼了,半分楼怎会把重担都压在你们七人身上。商正衙门门我们早就盯着了,时机恰当,自然会放出消息给八皇子。”
谷铁心拍手赞道“释楼主果然心机缜密。”
释纤巧莞尔一笑道“哪里,如果再不做点事,只怕你们心里要骂我这个老不死的了。”
谷铁心尴尬一笑,轻咳一声道“前辈,晚辈四弟和五弟可还安好”
“贤侄放心,宗人府老夫也有得上话的朋友,聂千愁多少也要给半分楼些许颜面,暂且没有人难为他们。”
“那就好,多谢释楼主。”
“今与贤侄相会,还有一事,你们一定要心提防。”
“哦,什么事”
“老夫得信,豪城和气会和蛇堂聚集百余武林高手要捉拿你们。听豪州之外亦有高手参与其中,这些人一旦动起手来比宗人府和都卫更难应付。”
谷铁心神色一凝,心中浮现出朝雨慕云楼中的域外高手桑南色,倘若这群人中多几个这样的绝顶高手,的确不好对付。
”豪城帮派为什么对七大寇穷追不舍”
“哼,这些人的好听,七大寇横行无忌,乱了豪城规矩。和气会舍不得商正衙门门里的银两,蛇堂兴风作浪,势要借机讨朝廷欢喜,但是朝云慕雨楼掺和进来,就有点出人意料了。”
谷铁心哦了一声。
释纤巧看了谷铁心一眼,见谷铁心似有所悟,不过谷铁心没有也就没有多问,叮嘱谷铁心万事心为上,退过这阵风头,自然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城南,蛇堂总堂。
偌大一个招牌,上书义字当先,正是蛇堂重地聚义堂。
聚义堂很气派,方方正正,但楼堂都不甚太高,免得树大招风,惹人猜忌。
蛇堂中没有什么风雅之人,都是些江湖草莽,聚义堂中也就没有什么花草点缀,一应诸物很贵重,但布置的不伦不类,难免有些土气,像极了腰缠万贯的乡绅地主。
不过这也是朱家的过人之处,旁人乍见聚义堂这样的情形,没准心里已经有些轻视这群粗人了。
此刻聚义堂人满为患,江湖高手三五成群,有的坐在堂中,有的站在院中,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正堂正中坐着三人,都是跺跺脚豪城就要颤三颤的人物,当中便是蛇堂堂主朱家,左侧是和气会阁老关七侯,右侧闲散饮茶的却是域外高手桑南色。
朱家正和关七侯耳语什么,身下的椅子高了些,朱家坐在上面,腿脚不能及地,看上去很是滑稽,不过在场的人谁也不敢视了朱家,更不敢取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