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月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玄毅,揶揄道“王爷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巧出现在城东呢”
李玄毅摸摸鼻尖,若为难,倒也不算,只是有些掩耳盗铃之嫌,若留柔月在定王府,外人怎么评,李玄毅未必会放在心上,又会给弃名楼带来什么麻烦,李玄毅也没有惧怕的意思,只不过总觉得有些不太妥当。
“哦,那好,你留在这里吧。”李玄毅无奈的向柔月道。
柔月应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笺,轻声道“这是我的卖身契,王。。。”话音未落,李玄毅探手取了过来,随手一抹,纸笺四散飞舞,碎了一地。
“你要留就留,想走就走。”
柔月玉口半张,这倒是始料未及,不过却也没忘了笑容可掬的对着李玄毅长揖一礼,含笑道“对不起了王爷。”
“柔月姑娘言重了。”
“你该能猜到我心中在想什么。”
“这个,猜不到吧。”
柔月瞥了李玄毅一眼,促狭道“你利用我,我也利用你,只要王爷不生我的气就好。”
李玄毅吐了一口气,苦笑无语,当日朝雨慕云楼中柔月神色有异,喜怒太着痕迹,大是异常,李玄毅自然能看得出来。
这一之中,定王府就多了二十人,地狱远道而来的十九名女子,再加一个柔月,果真是快能凑齐百美之数了。
地狱的事李玄毅没有多问,想的时候端木蓉自然会。
这些个女子进出之际,身法似乎都有若隐若现的联系,方位、远近,看似无心,细细品味下该是另有玄机,再加上十九个人所用的武器都不相同,这点大异寻常,想必是练就什么阵法。
不过李玄毅从没有听有以十九为数的阵法,阵法玄妙,其心在变,十九数在演变之中很难,如果真是阵法,先不威力如何,一定会怪异绝伦。
城西朝雨慕云楼易主,柔月栖身定王府,似乎原本该有一番辞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商正衙门一案余波未息,又或者是蛇堂一番杀劫的冷厉还没有散尽,反而没有人愿意提起,仿佛刻意装作没有听到一般,安静的有些异乎寻常。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豪城里春的气息来的很心。与豪城外不同,豪城外的河水解,柳梢已经带上一抹淡黄的绿意,枯草中也有几丝乍眼的新草透了出来,鸟儿欢快了许多,无时无刻的不在诉着春的味道。
而豪城里不知道是否是灯红酒绿多了些,这些沁人心脾的鲜活绿意反倒没有一旁金碧辉煌的楼阁惹眼,大都被人忽视不见。或许只有等到绿意再重的时候,豪城里住着的人才会恍然大悟,原来春已经到了。
李玄毅缓缓走在皇宫中,低头沉思,在想着什么心事。突然头顶传来一声鸟鸣惊醒了李玄毅,李玄毅抬头望去,却是一只雀儿在树枝上轻快的来回跳跃,好像看到了李玄毅注目的眼神,也禁不住侧着的脑袋瞅了瞅李玄毅,啼叫了一声。
李玄毅展颜一笑,雀儿落脚的树枝已经变绿很多了,还有些黑黝黝的颜色,想来是前几那场细雨润湿了树干。
李玄毅长吸了一口气,收拾心绪,向宫门走去。
就在这时,心中骤然一冷,不等李玄毅应变,只听得身旁传来一个低沉的女子声音,厉叱道“别出声”话音一落,背心就是一凉,一把匕首透过衣衫抵在李玄毅背心上。
李玄毅愣了愣神,一股阴寒之气从脚底缓缓流进了心间。李玄毅看不见背后之饶相貌,不过鼻子里闻着脂粉香气,再加上脚下被微风吹起来的裙摆,该是刺客乔装成宫女的模样,伺机挟持李玄毅。
“从这边走,你要胆敢轻举妄动,我就杀了你。”身后女子满含杀气的道。
李玄毅眉头一皱,这种声音不陌生,沙场上也听到过,这样的人未必有什么胆量,但一时冲动起来却真会杀人,只不过结局往往失心错乱多些,逃不开心中的魔障,或是失心疯,或是坠入无知无畏的杀戮之中,心绪大变,人畜不分。
军营中经常会有这样的士卒,每每如此,都要从阵中撤下来,由术营潜移默化之下解开心中的魔障,能够控制心中的惊惧和魔念之后再上战场。
李玄毅落入敌手,没有激怒身后刺客,轻轻嗯了一声,跟着女子从另一条道走了出去。这是一条偏僻路,李玄毅也不禁暗自咋舌,就算是自己也不知道宫里还有这样一条出宫的道路,身后女子似乎轻车熟道一般,脚下没有丝毫停留,径直向宫外走去,看样子是想生擒李玄毅。
路上遇见几个老迈的宫女太监,老态龙钟已经难以形容十之一二,仿佛是行将朽木一般,浑身上下全都笼罩在死气郑
这里的方位应该是大齐皇宫西侧,李玄毅记忆中从来没有来过这里,金碧辉煌的大甘皇宫里,夹缝中竟然还会有这样破败不堪的院落。
院墙摇摇欲坠,虽然是风和日丽,但院子里的屋子却给人风雨飘摇的错觉,着实有些难以置信,再加上院落门口几个垂暮等死的宫人,愈加显得凄凉心寒。
李玄毅仔细看了看,这些人中不尽是年龄大的,也有年纪不算太大的宫人,不过有一处是一样的,都是失魂落魄的迟暮死气。
离开百丈外繁华的宫殿,仿佛整个人魂魄也消失不见了,只有一个躯壳,勉强的苟延残喘,和墙头随风摆动的枯草,还有脚下已经裂开难以落足狼藉道一个模样。
这些人看到李玄毅和李玄毅身后的人,竟然都是视若无睹,眼珠子也懒得动上一动,更不要认出眼前的清秀男子是大齐九皇子,不过就算见过李玄毅,只怕也不会相信有朝一日李落会来这里。
身后刺客见李玄毅有些无言以对的苦涩,低叱道“快走,有什么好看的,哼,怎么,大名鼎鼎的定王也吃惊了”
李玄毅没有理会刺客口中的嘲笑意味,点零头道“是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