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裳放下竹筒,轻轻活动了活动手臂,看见手臂上缝合的伤口,微微一怔,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医治外赡法子,愕然道“这是”
李玄毅抬头看了一眼,温言道“是我从一位前辈那里学来的,虽然大异寻常医术,不过止血却有奇效。”
乐裳哦了一声,摸了摸伤口,淡然道“用针线的手法很好呢。”
李玄毅哈哈一笑道“姑娘笑了。”
“哪里来的丝线”乐裳惊疑问道,转头四下张望一眼,突然脸色一滞,喃喃低语道,“我的拂尘。。。”
就在乐裳身旁不远处,那支拂尘斜倚在一块岩石上,差不多就要秃了,没剩下几根尘丝。
李玄毅讪讪一笑道“这个,对不住,手边一时没有别的东西,只好拿了姑娘的拂尘应急。”
乐裳愣愣的看着拂尘,如今的模样叫短棍还差不多。李玄毅见乐裳神情黯然,心道“乐姑娘,等离开这里,我一定送你一把拂尘。”
乐裳哦了一声,叹了一口气道“这支拂尘是我临下山门前师父交给我的,没想到这才过去了一个多月就成了这个样子。”
“这,嘿,还请乐姑娘见谅。”李玄毅赧然应道。
乐裳轻轻摇了摇头,破颜笑道“算了,命若没了,要一支拂尘有什么用,你不必放在心上。”
李玄毅正颜道“这支拂尘是乐姑娘师门信物,若是可以的话我叫人修补好。”
乐裳定定的看着李玄毅,似乎有些惊讶,轻声道“我和师妹同行的时候,在她口中你实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这样。”
“其实姑娘师妹的未必是错,如果以好坏而论,我的确该算坏人才是。”
“哦,是么你似乎很有来历,想必是豪城里的权贵公子,却能有信有义,已经很难得了。”
之前乐裳问起过李玄毅名字,李玄毅没有,灵枫也从来没有向乐裳起要挟持的人是谁,到了眼下,乐裳依旧不知道李玄毅的出身来历。
李玄毅轻轻一笑道“我叫李立,草字玄毅。”
乐裳一怔,愣愣的看着李玄毅,疑惑问道“李立”
李玄毅点零头,只看见乐裳还是一副愕然模样,但没有什么别的神色。
李玄毅微微有些气馁,曾几何时,心中对李玄毅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自傲之处,但不知道为什么,今这个时候倒有些想看看乐裳能流露出些许震惊之意来,不过乐裳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触,仿佛这个名字陌生的只是第一次听罢了。
“乐姑娘可曾听过我”李玄毅试探问道。
“咦,怎么,你很有名气么”
李玄毅脸色一红,讪讪一笑道“哪里,没有的,没听过就算了。”
“哦。”乐裳奇怪的看着李玄毅,李玄毅似有一分遗憾,不过多的却是局促不安的尴尬。
乐裳瞧着瞧着,突然娇笑一声,狡黠道“大名鼎鼎的大齐定王,就算我很少在江湖上走动,这个名字我也听过的。”
李玄毅一愣,愕然看着乐裳。
乐裳哼了一声,道“拂尘的事就算扯平了。”
完忍不住笑了起来,似乎又觉得这样不好,收起笑容,回到了平日冷漠神情,不过眼中的笑容却早已暴露了此刻心中的快意。
李玄毅莞尔一笑,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也会在意这些虚名,不过物有阴阳,虚实有界无形,相生相灭,如此而已。
乐裳醒来之后伤势好的很快,李玄毅悉心照料,虽然还不能走动,但双臂活动自如,日常一些不便李洛泱操持的事也都能自理,省却了两人不少的尴尬窘迫。
山中无日月,过去一和过去一个时辰没什么分别,李玄毅身上渐渐痊愈。
春江水暖,湖边的绿竹也察觉到了春意,竹笋露尖,鲜嫩清香,让李玄毅和乐裳大快朵颐,鱼肉中合着竹笋的香味,竟然别有一番妙处。
乐裳吃饱肚子,靠在岩石上抬头望,怔怔出神,身上的伤好了些,手脚也有了几分力气,不过若想恢复如初怎么也要几个月的光景。头顶的云时聚时散,变幻莫测,乐裳瞧得很仔细,似乎心神都被际间的云彩吸引去了,忽然,乐裳喃喃低语,念了几句诘屈聱牙的词语,词不成词,句不成句,晦涩难懂。
李玄毅正在收拾些草药,这些日子除了紫尊角苔之外,李玄毅偶有出谷,碰到了几株常见的药草,勉强还用得上,此刻放在一块大石上晒制,听见乐裳喃喃自语,笑问道“你念的是什么”
乐裳回过神来,看着李玄毅,突然神情一振,有些惊喜道“你是不是很聪明”
李玄毅一怔,不知道乐裳话中有什么用意,和声道“只能算是不太笨吧。”
“那你听这个。”乐裳又将刚才低语的断断续续的词字念了一遍,李玄毅仔细听了听,依旧一头雾水,茫然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
“你能明白这些字是在什么么”乐裳稍显希冀的问道。
李玄毅摇了摇头,直言回道“丝毫听不出来记载的是什么。”
乐裳失望的哦了一声,李玄毅心中好奇顿生,追问道“乐姑娘,这些字有什么来历么”
“这些字是我师门镇山石上刻着的,自古相传这里面藏着一个惊世秘密,只是到现在依旧没有人能解开其中的玄机。”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不曾听姑娘起过你的师门来历,这其中有什么隐秘的事么”
乐裳看了李玄毅一眼,悠然道“我出身的门派在江湖上名声不显,很少有江湖中人知道。我们极少在江湖上走动,如果不是师父早些年间受过灵枫师妹父辈的恩义,也不会收她入门,你我也就不会相见相识了。”
李玄毅点零头,清朗笑道“乐姑娘的是,因果轮回,理自在其中,一个缘字也在有意无意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