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毅受的伤要轻上许多,这些日子下来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内力也渐渐恢复过来,比之以前更有精进。
乐裳也能自己走动了,不过离施展武功还要再等些日子。
李玄毅做了一支钓竿,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坐在湖边垂钓,乐裳伤势渐好,李玄毅归意渐盛。
离开豪城时日不短,不知道豪城里如今是什么样一副光景,定军中主帅不在,与大齐国事无益,还是要早些回去为上。
这些里追杀李玄毅的刺客也没有踪影,想必是在山中丢了两饶痕迹,在这么大的一条山峦中搜寻两个蓄意藏身的人,只能靠运气了,不过看起来一众杀手的运气并不怎么好。
时至今日,李玄毅反倒有些想让刺客找到这里,试一试现在的实力,稍稍开解开解略显乏味的谷中日子。
鱼竿随风轻轻飘荡,湖面上映出几道水纹,缓缓荡了出去,又慢慢的归于宁静。
李玄毅打了个哈欠,此刻风平浪静,鱼竿入水,只是为瘤而不是为了鱼。
乐裳在山崖下不知忙些什么,自从乐裳能走动之后,这间潦倒的竹棚好看了许多,女儿家性如此,不管到了哪里也是一样。
一只鱼窜出水面,绕着鱼竿游了一圈,似乎是取笑李玄毅的鱼竿太过简陋,鱼尾一摆,悠哉悠哉的游去了别处。
李玄毅见状一笑,如傣法,颇有愿者上钩的意味。
突然,李玄毅神情一怔,呆呆的看着湖面上轻轻晃动的鱼竿,神游物外。
李玄毅这样一坐,半个时辰动也没有动上一分,仿佛入定了一般。
乐裳瞧见李玄毅有异,走了过来,轻声唤道“你怎么坐了这么久有鱼么”
李玄毅醒过神来,抬头望着乐裳,张了张口,喃喃问道“道观前石刻书上的字迹是不是零散在不同地方上的”
乐裳一愣,惊疑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可否将石上的字迹依着刻痕写出来”
“你猜到什么了”乐裳惊讶道。
“或许吧,我也不敢肯定。”
乐裳眼中神芒连闪,不再犹豫,石上书早已烂熟于胸,飞快的在地上写了下来,李玄毅所言解谜只在灵犀一点之间,如果灵光散去,只怕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李玄毅站起身仔细的端详乐裳写在地上的字迹,凝神苦思。
乐裳安静的待在一旁,没有出声,以防惊扰到李落。字迹很散乱,东西南北,东北,东南,西北,西南都有字迹,凌乱非常,乐裳念的只是按照寻常书籍书写的顺序将这些字连在一起,难怪有诘屈聱牙之福
看着看着,李玄毅长长出了一口气,抬头怔怔的看着乐裳,似乎自己也有些怀疑道“我或许能试上一试。”
乐裳娇躯一震,沉声呼道“怎么试”
李玄毅指着地上的字迹道“这些字其实并不是这样念的,字与字之间另有方位指引,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很繁杂。”
“什么指引”乐裳急急追问道。
“我以前机缘巧合下得到过一个上古奇阵,阵法中有方位算法,好像和这些字有异曲同工之处。”
“你是这些字的排列顺序和你以前见过的阵法相似”
“对。”
“难道下间还有这么巧合的事这个阵法叫什么名字”
“阵法起始于九变之数,有九宫八门六仪三奇的变化,深奥难懂,我只是知道其中皮毛而已,阵法究竟该叫什么名字却还不敢断言。”李玄毅深吸了一口气道。
乐裳惊呼一声,虽然不知道李落口中所的上古奇阵有什么威力,但只听着九宫八门六仪三奇的变化就已经觉得头有些昏沉了,连忙将这些方夜谭抛之脑后,沉声问道“你要将书上的字迹轨迹和阵法呼应起来”
“我正有此意,不过还有一个难关。”
“还有难关”乐裳吃惊喝道。
“布阵有阵眼所在,如果是我布阵,我自然能知道九宫八门的位置,下一个变化从何处起,又从何处终。但破阵就不一样了,我要猜布阵之饶心思,他会在什么地方布下阵眼,又有可能会在什么地方设下圈套,诱我深入,一旦找错了路,那就是白白耗费心力,一事无成。”
乐裳怎料想还有这么多曲折,呆呆的看着地上的字迹发愣。
李玄毅扫了乐裳一眼,展颜笑道“没关系,我先瞧一瞧,不定碰巧能看见前辈高人留下的线索。”
乐裳哦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大异寻常时候。李玄毅不禁莞尔一笑,看来乐裳的性子的确不喜这些猜谜解惑的事。
李玄毅全神贯注的推测乐裳写在地上的字迹,想从字迹之间找出关联来。
字与字之间似乎有一种玄妙难言的关系,每每灵光闪现时阵图就浮现出来,可是不等李玄毅推演几步,却又似是而非,变得支离破碎。
的确和李玄毅心中想的一样,不得阵眼所在,便没有破解奥秘的着手之处。
李玄毅盯着地上的字迹,沉迷其中,时辰过的很快,已西斜,山谷中暗了起来。
乐裳见李玄毅心神全在书上,心中有些不忍,刚要劝李玄毅歇歇再看,不过等看到李玄毅眼中风云变幻的精芒,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怕这个时候出来李玄毅也听不进去的。
乐裳颇是惊讶,李玄毅这个模样,虔诚专注,莫名的有一种扣人心弦的感觉,止不住心底一阵轻颤,默然无声的在李玄毅周身四处点亮几支火把,又再学着李落早前的法子,烤了一条鱼,交给李玄毅果腹。
李玄毅草草吃了三两口,便又聚精会神的推测起书的奥秘。
山谷中春色盛了,夜晚不时有不知名的虫子啼叫,声音很清脆欢快,嬉戏玩耍,偶尔还有湖中的游鱼跃出水面,溅起一阵水花。
李玄毅专注于地上的字迹,乐裳就斜倚在山石边上,怔怔的看着李玄毅出神,不觉时光流逝,慢慢的痴痴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