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韩诸人暂居皇宫西苑明净宫中,大宴之后,宴不绝,除此之外,太叔闲愁另有安排,游谈学赏,每日里都有人陪着南韩几人四处走动,好一个殷勤礼待,只是想见的一个人却再没有露面。
明净宫郑
奔走了半日有余,鹿玄机和壤驷寒山回宫稍事歇息,晚间又是建元帝帝设宴款待。连日吃喝玩乐,诸人虽没有厌烦的意思,但也有些不以为意,这样穷尽奢华的宴请游赏的确不合南韩诸饶口味,南韩之中何曾有这样闲散无度的时候。
建元帝不谈国事,偶尔有几场谈论,也都是点到即止,不知道是建元帝有意为之,还是只想着让南韩使团尽兴玩乐,满意而归,以便能在南韩与大甘交恶时施以援手。
“二哥,你们去哪里了”壤驷葵替鹿玄机和壤驷寒山沏茶之后轻声问道。
自从入宫以来,宫中侍女就不曾踏入明净宫内半步,只在宫殿外围候着,建元帝一举一动都要彰显国之风范,自然不会在这些粗枝末叶的地方让南韩使团心生芥蒂。
“嘿,大齐的两个皇子和世家公子带着我和国师去了一趟,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壤驷寒山挠挠头,一时想不起来了。
“月下春江。”
“对对对,月下春江,就是一处烟花之地,竟然还起这么个附庸风雅的名字,还什么白景致差些,过一两晚上了再去转转。”壤驷寒山摇头叹道。
“哦,是么。”壤驷葵轻轻笑,和声道,“看来大齐朝廷对我们的戒备之心还是很重呢。”
鹿玄机喝了一口茶,平声道“的确如此,这些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大齐朝廷想让我们看见听见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偌大一个大齐朝廷,要想蒙住我们这五十三个饶耳目易如反掌,不足为奇。”
壤驷葵抿嘴一笑道“想要看看一方王朝的兴衰,未必一定要看物,看人也是一样。”
鹿玄机朗声笑道“葵言之有理,就算大齐朝廷再怎么遮掩,总归要有人陪着我们,看人其实比看物更加明白,观人之气度,自然可以推测出国之气度来。”
壤驷寒山眼中精芒连闪,笑道“去月下春江时,那个大甘的八皇子终于按捺不住,请了豪城里的高手与为兄试了几招,哈哈,身手倒也不差。”
“哥哥输了”壤驷葵淡淡笑道。
“嗯,总该要输上一招半式的,要不然怎能让大齐皇子保住颜面。这个大齐黎王虽有些本事,不过么,哈哈。”壤驷寒山傲然一笑,并没有将李玄明放在心上,言下之意输招也是有心为之。
“哥哥不要让他们瞧出你是故意的。”
“瞧出来又能怎样,我有心让招,难道大齐朝廷非要自取其辱不成”
“你们还是没有见到他”屋中突然冒出另一个饶声音,清幽宁静,仿佛是从九幽虚空中传来的一样。
鹿玄机端茶杯的手顿在半空,壤驷寒山止住笑声,壤驷葵娇躯也不禁微微一颤,三人齐齐望向屋中角落。
此间明净宫里,除了南韩三人之外还有一个人,看装束是壤驷葵的侍女打扮。只是这样平淡无奇的一句询问就让堂下三人皆变了颜色,看上去镇静的神情中却有一股难以隐藏的惊惧忌惮。
话的人轻轻抬起头,这是一张乍眼望去很平凡的脸,没有坏驷葵的柔美动人,丢在人群中或许不会有人看她第二眼。不过倘若看邻二眼,就能瞧出这张脸的不同寻常来,应该会觉得她的眼睛很诱人,让人不由自主的想看一看在这双明眸里留下的是谁家的儿郎。如果再看一眼,也会觉得她的鼻子很精致挺秀,在这张脸上生的衣无缝,大一丝显得突兀,一分徒然气。又或者能看上第四眼,猛然间苍白的嘴唇好像也活了过来,离得近些或许能尝一尝吐气如兰是什么滋味吧。
每每看到这里,就不该再看的多了,如果目光再停留片刻,恐怕已经不能从这张脸上移开半分。
这张脸有一种惊心动魄的魔性,能让人沉迷其中而不自知,渐渐的占据整个心神,何时能清醒过来也不得而知了。
到了这个地步,恍然间才醒觉过来,这是隐藏在平凡下的勾魂摄魄的美,已经不是人间该有的,也许只有在域外仙山或者地府魔域中才能有这样的人物。
这张俏脸只有一处美中不足,女子左颊上有一道五寸长的伤痕,伤痕早已痊愈,不过留下了一道血红印记,在洁白无瑕的脸上格外醒目。不能是丑陋,反而像是一种残缺的秀色,似乎公作弄,故意在女子脸上留下这样的伤痕,告诫世人莫要太过贪心一般。
女子早已习惯了旁饶震惊和惊惧,缓缓低下头去,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好像问过的话听不听得到答案已经无关紧要了。
不过这样一个女子的区区一句话,竟让南韩一国的翘楚之辈如此屏息静气,已经不能算是罕见异常了,更该是可怖。
堂中的气氛瞬间诡异起来,壤驷寒山深吸了几口气,很是少见的压不下胸口的一丝焦灼慌乱,脸色数变,没有应声。壤驷葵也没有好过多少,俏脸发寒,望着角落里坐着的女子。
还是鹿玄机第一个恢复心神,轻咳一声,惊醒壤驷寒山二人。沉声道“没有见到他,自从万盛宫中一别,大齐的定王似乎有意避开我们,这些里都没有现身,我问过大齐的人,他们也不太清楚或者不愿告诉我们,不过好像在忙什么事。”
戌时,宫中晚宴。又是一席山珍海味,美味佳肴。
这次入席的人不多,南韩只来了鹿玄机三人,而大齐这边作陪的除了建元帝和几位皇子王爷,也再没有旁人。
席间建元帝谈笑风生,连称招待不周,频频举杯。
鹿玄机不便推辞,满饮几杯,又回敬了建元帝几杯酒,一来二去,这晚宴的气氛倒是轻松自在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