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李玄毅一怔,平声问道,“没有看错”
“没樱”
“这件事有没有告诉端木姑娘”
“有,是姐让我来告诉少主的。”
“好,以后这些事先告诉端木姑娘,如果我不在楼中,可由端木姑娘定夺。”
甘琦应了一声,问道“那柔月姑娘怎么办”
“暂且不必理会,我知道了。”
甘琦告退刚要离去,李玄毅唤住甘琦,和声道“在弃名楼里你们和我一样,不是外人,事事不必太过在意我,也无须这么拘束,想做或是该做的事,做了就好。”
甘琦咬了咬嘴唇,轻声应是。
李玄毅暗叹一声,地狱门下还是这样恭敬生分,只怕和自己不无关系,随即心中一沉,喃喃自语道“入宫难道朝雨慕云楼中不止一个皇室之人”
年关这一刚刚过去,豪城里的喜庆气氛还在浓处,昨夜喧嚣才稍稍有些许收敛,玩闹了一夜的豪城百姓这个时候大多都在睡梦之中,街上的爆竹花纸散落了一地,闻着还有火药硫磺的味道。
一年之中难得有这样老少同堂、妇孺皆欢颜的时候,不管是富贵人家还是平常百姓,总归是要在一年里的这个时候好好放纵一番,抛开往日的愁思,留待来年再。
不过也有人闲不下来,清晨色刚亮,一支镖旗悄悄出了豪城城西城门,转道北上,向豪城北岸昆江渡口上原渡奔驰而去。
如果是大齐江湖道上的老手,自然认得这支镖旗的不凡之处来。镖旗不大,四尺方圆,上面绣着一个安字,其余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是这支镖旗却是属于豪城三大镖局之一的长安镖局。
长安镖局坐镇豪城,与福源镖局、仓镇镖局同属大齐镖行的牛耳之粒与仓镇镖局背靠朝廷不同,长安镖局是大齐江湖上一支不容轻视的势力,镖局上下多是江湖中人,与朝廷关系不深。
但纵然是朝廷衙门往往也要给三分薄面,不为其他,长安镖局与豪城半分楼交情莫逆,镖局之主中州剑韩越与半分楼楼主释纤巧是结拜弟兄,一手藏风追影剑名震下,就算是在藏龙卧虎的豪城也是排得上的高手宗师。
长安镖局中有大镖头四人,镖头二十七人,镖师更是多如牛毛。而这三十一人无一不是江湖顶尖高手,单武力已能和大齐名门大派一较高下了。
这些年大齐江湖上已经很少再见到长安镖旗,不过长安镖局的名声不坠反升。
出了豪州,这长安镖局的镖旗可比仓镇镖局和福源镖局的名号管用多了。
如果不是不开眼,江湖宵之辈大多都会绕着走,极少有自寻死路的,不长安镖局占据大齐数州镖局六成的分号同盟,单是半分楼和走苦帮这两支势力,就已能让这些心怀不轨之辈望而却步。
福源镖局来历最是神秘,处事极为低调,从不张扬行事,在外也没有分号,但一样不容旁人视。
福源镖局立山门已有近百年,比起长安镖局和仓镇镖局都要久远。
百年以来,但凡是福源镖局接下来的镖,至今还没有失过一次,就是长安镖局和仓镇镖局也叹服不已,值此一处,就知福源镖局的不凡。
而让福源镖局名声鹊起的一桩事是在三十年前,受托押送镜州镜湖宁家之物,半途走漏风声,镖还没有过武陵山便被一伙江洋大盗所劫。
这次失镖几乎让福源镖局赔的倾家荡产,但福源镖局硬是一声不吭的扛了下来。而后三年,福源一脉踏足大齐一十七州,据还曾远赴海外,将当年劫镖的十九个绿林大盗悉数斩杀,而其中有三人更是名噪一时的大盗巨枭。
此役之后,大齐群雄无不侧目,就连朝廷衙门都惊动了。镜湖宁家更是为福源镖局所折服,不但退还帘日福源镖局的所有赔款,并且言明日后宁家往来大齐诸州的财物皆由福源镖局承担,就连官府都插手不上。
要知道从宁家出来已不是寻常珍宝了,灵丹妙药不计其数,更有江湖黑白两道趋之若鹜的塘荷脂,只不过自从福源镖局接手以来,却没人能从福源镖局手上劫去一星半点。
福源镖局的底蕴外人很难估量,怕是只有福源镖局中人才能知道一些底细,不过丝毫无损福源镖局名列豪城三大镖局之一的地位,就连长安镖局和仓镇镖局也礼让三分,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长安镖局也有数代传承,以师徒传承为主,如今镖局之主韩越正是第三代掌旗。
先辈浴血拼杀换下来的基业,到了韩越手中才算真正发扬光大,豪城中与半分楼相互扶持,江湖上和走苦帮结为同盟,一时名头无二,稳稳占据了镖行的半壁江山,单以势论,三大镖局中却是长安镖局要胜上一分。
长安镖局算起来已有五六十年了,从最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镖局到现今模样,称得上是一步一个血迹闯出来的名号。江湖上的勾当鲜有能逃过长安镖局眼睛的,人脉宽广、积淀之深朝堂上也有忌惮,如此一来才有大齐朝廷一力扶持的仓镇镖局出面抗衡一二。
不过就算有朝廷压制,仓镇镖局却还是难及长安镖局的威势,官面上自然以仓镇镖局为尊,但到了江湖上,这些绿林好汉大多都不买仓镇镖局的账,倒是长安镖局如鱼得水,很是吃得开。
韩越知晓轻重,韬光养晦,处处让仓镇镖局一分,明面上给足了朝廷面子,背地里也甚少做什么手脚,再加上处事公断,朝廷也就由着长安镖局雄踞豪城,未曾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当然也是有些顾忌长安镖局势力的意思,不敢逼迫太甚。长安镖局不像仓镇镖局接的多是官家营生,也不像福源镖局接的镖不多,虽然从无失手,但想让福源镖局接镖却不容易。
只要不是有违国法,长安镖局来者不拒,不管是死镖还是活镖,俱都接得。价钱也算公道,一来二去,名声自然就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