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小屋中,当中一间屋子外面,一个男人无精打采地靠墙坐着,正昏昏欲睡。
王隽断定,里面关着乌丽和老黑,门口那个男人,是看守。
这个时候,青松也发现了那个看守,推测里面关着人。
“我摸过去把他干掉。”他小声对王隽说道。
王隽摇了摇头,说道:“最好先不杀人。”
“为什么?”青松不解。
“没到杀人的时候。”王隽道。
杀了人,矛盾就激化了。
“我们把他捉了,但不要让他出声。”王隽小声道,他吩咐青松如此如此。
于是,俩人摸到小屋的后面,各自从两边悄悄来到前头,相互做了一个手势后,两人同时冲出。青松用矛指住男人的胸膛,而王隽左手从他脖子后面绕过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右手将闪着寒光的的匕首压住他的脖子。
随着青松一声低吼“不许动”,男子惊醒了过来,吓得直打哆嗦。
王隽右手稍稍用了点力,男子立刻感受到那锋利的刀锋,快要割破自己的肌肤,吓得魂飞魄散。
青松低声道:“不许反抗,反抗就杀死你。”
他拿走了男子的武器,进到屋里。
乌丽和老黑果然在里面。她们被捆住手脚,坐在地上,看上去很虚弱。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乌丽和老黑。当青松走进屋里时,乌丽激动万分,流下两行热泪。而老黑则“嘿嘿”地傻笑。
青松解开俩人身上的绳子,拿到室外,和王隽一起,把看守捆了,又脱了他的麻布短裙,要堵他的嘴。那男人死活不肯张口。王隽于是捏住男人的鼻子。不到一分钟,男人便张开了嘴,用嘴呼吸。于是青松轻易将麻布塞进了男人嘴里,把他的嘴堵了。
王隽处理好看守,和青松俩人进到屋里,各扶一人出了屋,走了。
四人汇合了美琳,众人一同离去。
走到半路的时候,王隽让队伍停了下来,对美琳道:“你带她们俩人回红花寨。”
乌丽看上去比较弱,需要扶持。但老黑身体强壮,勉强可以自己行走。
“你和青松呢?”美琳问。
“我们回去再做点事情。”王隽道,他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众人。
美琳道:“那好吧,我和乌丽老黑先回去,回头再来接你们。”
老黑道:“给我一些吃的。我快要饿死了。吃了有了力气我也能做事。”
恰好,美琳的背囊里有水和几块饼,她将水和饼分别给了老黑和乌丽。
老黑接过食物,狼吞虎咽地吃喝了起来。嘴里还骂骂咧咧,说纽古族的人混账、不是人,云云。
而乌丽则一边吃东西一边流泪,大概是劫后余生令她喜极而泣。
吃过东西,老黑精神立马好了起来,要跟王隽回去找纽古族的人算账。
王隽道:“刚才看守只看见了我和青松,所以还是我们俩回去。”
老黑还想说什么,被美琳拉着走了。
美琳扶着乌丽,老黑牵着小虎,朝渡口走去。
王隽和青松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后,折返到了“爱”的小屋。
看守在原地动弹不得,还没被人发现。
俩人进到屋里,王隽用匕首削出一些干柴,做了两个火把,然后用打火机,把六个小屋悉数点着,和青松一起把看守抬至安全的位置,撤出营寨,站在三四百米外观看。
没多久,小屋燃起了熊熊大火。
王隽将火把点着了,和青松一人拿一把,等待纽古族的人来追。
过了一会儿,陆续有人从住处赶了过去,开始救火,并发现了地上捆住的看守。
看守用手指着一旁举着火把,远远观看的王隽和青松。
很快,有人开始朝俩人冲了过来。
俩人举着火把回头便跑。他们要把纽古族的人引到河边去。
自从离船登岸,王隽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两个月,体能已经比刚来时好了很多。
读书的时候,他就是跑步好手,现在更能跑了。
现在的任务就是开足马力,使劲奔跑,不要被后面的人追上。
当然,也不能跟丢。
而后面一群人,望着火把拼命追赶,嚷着要抓住纵火之人。
这些人是速度很快。
可是跑着跑着,冷不防突然被绊倒了。
原来,过来的时候,王隽和青松在路上设了机关,用藤拉了几道绊马索。因为路窄,后面追来的人跑得快,很容易就中招。
也因为路窄,前面的人一旦倒地,后面的人便也滚做一团。
如此,王隽不仅没有被追上,还有点从容不迫。
他不能跑得过快,免得后面的人失去信心,不追了。
纽古族的人一路追赶,来到河边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王隽和青松。
但是月光下,她们发现对岸隐约还有两个火把在闪着亮光。
那不就是刚才追赶的两个人吗。
河里,曾经的竹筏依然如故,被绳子系在岸边的树上,静静等待渡人过河。
追来的一群人想都没想为什么竹筏会在这里,马上有人拿起了岸上的撑杆,跳上了竹筏,吆喝族人解开绳索。
一个男人走到了树下,弯下腰,要去解绳子。
忽听到“咻——”一声破空之声,伸出去的手刚刚触及绳子,手臂便感觉被大力推了一下,接下来便是钻心的痛疼。
一支长长的竹箭,射中了他的手臂!
“啊——”男子惨叫一声,捂住中箭的手臂,大声嚎叫。
其余人一些上了竹筏,一些正准备下去,此时都回过头来,看着中箭的男人。
这支箭,显然是河对岸射过来的。
但两岸有六七十米的距离呢,这怎么可能?
谁的弓能射那么远,谁的箭能射这么准?
众人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这是?
可是,一支箭了,再无来箭。
看看四周,除了远处若明若暗的火把,就是两岸婆娑的树影,摇摆的芦苇,不见一个人影。
半晌,领头的喊:“快,解开绳子,我们过河追杀他们。”
于是,有第二个人过去,试图解开绳子。
然后——
一支箭在他的手将要触及绳索的时候,恰到好处飞来,又射中了他的手臂。
那人大叫一声,成了第二个中箭的人。
竹筏上和岸上的人立即都趴下了。
一时人人自危。
可是,除了中箭的人蹲在河岸上呻吟,四周又陷入了安静,好像压根儿没有射箭一说。
领头的喊道:“他们只有两个人,大家别怕,准备投枪还击。”
他指使其中一个男人再去解绳子。
被命令的人缩手缩脚,裹足不前。
结果被头领大骂。他只好伏在地上爬了过去。
到了树下,他不敢起身,想抬手解绳子。
那手颤巍巍的,刚刚举起,就感觉箭已经射来,赶忙放了下来。却没有发现有箭来袭。
这样举了又放下,放下又举起,反反复复。头领一看颇为不耐,勒令他立即解开绳索。
在头领的一再催促之下,他举起手,摸到了绳索……
然后——
一支箭如闪电般骤至,射中了他的前臂。
“哎哟”一声,痛得他在地上打滚。
“对面石头上,投枪。”头领下令还击。
匍匐在地的众人一跃而起,对准对面的石头两侧投出了标枪。
一时对岸石头处传出一阵乱响。当然,许多枪投在了河里,毕竟,距离太远。
然后,周围又恢复了之前那样的宁静。
头领道:“打中了,快快,我们过去。”
他又命令其中一个成员过去解绳索。
话音未落,他突然感到自己的左臂被什么捅了一下,低头一看,一支箭插在了左臂上。
“啊——”
头领心胆俱裂,再不敢提过河了。
“撤——”
——
对岸的一棵大树下,美琳手拿着弓箭,望着远去的追兵,轻蔑地一笑,潇洒地转过身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