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圆鳌坑。泰罗族的人正在集结。
按照与和丰的约定,泰罗族今黄昏之前将率队赶到大屋围,支持和丰发起行动,取替长林。
大屋围从此加入泰罗联盟。
当然,和丰已经和叶红谈妥,艾香在时谈妥的所有应交物资全部取消。甚至,大屋围加入泰罗联盟的条件,也比苏亚族和太阳族还要优惠。
这次行动,娜逻派出了二百人的部队,由赛强率领。
这两百人,除了支持和丰夺权,还要威慑可能过来的王隽的部队,帮助和丰守住大屋围。
临行之前,叶红对赛强不放心,怕他冒进坏事,悄悄劝说娜逻,让她御驾亲征。
娜逻肥胖,哪里吃得了这个苦?她想把赛强撤了,让叶红带兵。偏偏叶红不懂打仗,担不起这个重任。
无奈之下,娜逻任命自己的表妹,泰罗族的内务总管田华担任统帅,赛强和叶红作为副帅,共同前往大屋围。
因为路远,部队天未亮就出发了。
一路不敢耽搁。到下午,离大屋围大约还有十里远的时候,泰罗族的部队碰到了慌慌张张跑过来的六个人。
叶红认的,领头的那个中年妇女,名叫水云,与和丰走得很近,是和丰的干将之一。
水云看见泰罗族的部队,如见救星。
叶红把她带过来见田华以及赛强。
水云将所遭遇的变故告诉了在场的众人。
“你说和丰死了,大屋围丢了?”叶红脸色难看。
“我们完全没有想到王隽的人会突然出现在大屋围,结果被他们的人藏起来放冷箭,措手不及啊。”水云哭丧脸着说道。
“王隽怎么会带着兵过来了?”田华有点出乎意料。
水云道:“谁知道啊。”
赛强便要带兵进攻大屋围,击杀王隽。
“趁他们立足未稳,我们杀过去吧。”他对田华道。
“急什么,先问清楚况,商量好怎么办再决定。”叶红道。
田华一时踌躇难决。她叫水云下去,命令部队原地休息,喊来各头领商议对策。
有主张杀过去的,代表人物是赛强;有主张撤兵的,以叶红为代表。
两边相持不下。
田华举棋不定。
还没商量出结果,前方不远处便有响箭尖锐的声音传来。
“什么声音?”田华问众人。
众人都没听过这种声音。
那响箭才息,更远处又响起,接力而去,渐行渐远。
叶红道:“是警报无疑。”
“那么,便算了吧。”这一刻,田华突然拿定了主意。
既然敌人有了准备,和丰又已死,打仗的质发生了根本的变化。现在进攻大屋围的话,成了两个部族之间单纯的战争。
在田华看来,这样的战争没有丝毫的意义。一开始议和,就是不想出现这样的局面。
叶红想得更远。
过来是要分裂王族,孤立王隽。
现在分裂不成,她觉得也没有必要反目成仇。
她对田华道:“把水云和她的人杀了,首级交给王隽,将所有的责任推到和丰上去。”
田华一想,觉得这样很好。“反正和丰死了。现在死无对证,我们可以推个干干净净。”
“这事交给我来办。”叶红道。
赛强还在嚷着要发动进攻,被田华骂了回去。
——
王隽率兵在北门外布阵多时,等了半天,没等来敌人的部队,只看见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奎克命令大伙不要箭。
那女人走得近了,众人看得清楚,过来的人是叶红。更远些,有一个男人提着什么东西,跟在背后。
等来的是叶红,这让王隽颇感意外。
但他很快便猜到了叶红过来的目的。
叶红见了王隽,行过礼,刚要说话,看见一旁的代玛抽出短枪,作势要刺,吓得赶紧往王隽旁躲,嘴里连喊误会。
美琳伸手拦住了代玛,问叶红跑来干嘛。
“我们之间可能产生了一些误会,我过来说明一下实。”叶红道。
“有什么误会,你们不是来抢大屋围么?”王隽不客气地说道。
叶红连连喊冤,说道:“我们接到和丰的请求,说大屋围要发生叛乱。因为你们离得远,时间上来不赢,请我们派人过来帮忙平息叛乱。和丰是你们的联络员,她的话我们能不信吗?看在我们关系友好的份上,我们就过来了。刚才,我们截住了逃窜的水云几个人,一审问才知道,叛乱的不是别人,是和丰。这不,我们怕你们误会,把水云几个斩首,首级送过来了,以证我们的清白。”
她回头朝后面的男人喊了声。那男子上前,把串起的五个人头扔到了王隽他们前面的地上。
正是水云几个人的头颅。
虽然杀人的场面见得多了,水云那丑恶的头颅,还是让王隽感到恶心。他喊人把首级收了,拿回给长林验证。
美琳一旁嘲讽叶红:“什么以证清白,杀人灭口吧。”
奎克挖苦道:“和丰和她的几个核心成员都死了,这叫死无对证,那些手下所知有限,你想怎么抵赖都成。”
叶红道:“话不能乱说,我们一片好心你们不领也就罢了,可不要往我们泼脏水。和丰要叛乱,自然会说我们过来是帮她的。但我们其实是被蒙在鼓里的,你们可不能听信她的人胡说啊。”
接下来,叶红摇唇鼓舌,任美琳奎克他们讽刺挖苦,叶红来了个打死不承认协助和丰叛乱。
“王隽首领,你倒是主持公道啊。别因为这件事影响了我们两家的关系。”叶红不想和美琳奎克纠缠,转向王隽。
王隽道:“既然是和丰搞出来的事,那确实是误会。我们之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们那么多全副武装的人,我们也不便招待,你们请回吧。”
“嗳,嗳,我们都被和丰耍了一把。反正她也死了,得到了惩罚,我们回撤。大首领有空来我们圆鳌坑做客啊。”叶红就坡下驴,赶紧道别,领着人走了。
走得远了,她发现自己背上已经湿透。
“真险啊。不过到底还是办成了事。”叶红自言自语道。
——
“首领为什么放她走了?”代玛有点愤愤不平。
王隽呵呵笑道:“战端一开就没完没了啦,对谁都没有好处,能不打最好不要打。叶红过来不过是推卸责任。大家心照不宣。以后提防着点就行了。”
众人撤回寨子。
长林过来请示那些被捕人员的处理。
王隽道:“主犯都已死,这些胁从人员,按罪责轻重,进行杖责。”
“什么是‘杖责’?”众人不解。
王隽道:“脱了裤子用木板打股。”
众人噗呲就笑了。他们只知道处死或者放过,没听说这样处罚的。
王隽道:“用木板打股,轻的杖责十下,重的打三十板子。长林,你去发落就行了。”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