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阿婆走到外屋后,即对耷拉着脑袋站在床边心情复杂的笑依依说:“依依啊,行了,这些事权当过去了,不会让你奶奶知道的,你把你朋友豆豆背起来,咱去我家休息去吧。”
笑依依哦的答应了一声,然后从床上背起豆豆,跟在了胡阿婆身后。
这时,夜空中又一道立闪咔嚓一声,紧接着雨就纷纷扬扬的飘洒了起来。
黑洞洞的雨夜里,在妖怪不离村村西边的一处山坡上,那两只逃了的猫狐,像两只豹子似的,在一棵大树的枝条上迎着如线的细雨走来走去。通黑的眼珠里好似闪过胡阿婆的身影。
下了一夜的雨,刮了一夜的风,且刘一饼和白板两人也昏了一夜的迷。
好在刘一饼和白板昏迷昏习惯了,若不然他俩醒来看到房间内狼狈不堪的一切,心里根本不可能那么平静。
刘一饼和白板二人呆呆的躺在床上,二人安静的用目光盯着屋顶,渐渐的二人脸上开始多了惆怅。
“一饼,我现在的脑子里边太乱了,我完全意料不到这两天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凭这种运气买彩票我想一定是头奖。”白板有气无力的说。
“唉!自从来这江海市我觉得没一天不是倒霉的,就好像那霉是我爹似的,时不时就对我劈头盖脸,不分好歹的给我来通臭骂,搞得我伤痕累累,心身憔悴,而且事后还说是亲近?这不扯呢嘛!”刘一饼嘿嘿一冷笑,转念又说了一句:“呃,也对,爹可不就亲嘛!”
白板听刘一饼说完,心生疑问道:“一饼啊,你这咋还跟你爹干上了?听得我迷迷糊糊的。”
刘一饼嗤笑一声回道:“嗨!这不是比喻呢嘛,比喻可不就是实虚结合嘛!”说着,刘一饼一下从床上坐起,然后起身来到地上,拾掇起地上的一片狼藉。
白板对着刘一饼的话又寻思了一小会儿,随之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两眼一放光,跟个嚼舌头根子的多事婆似的,存着笑说:“一饼啊,你家老爷子经常骂你啊?”
刘一饼冷嗯了一声,再转头一看还在床上赖着的白板愤愤的喊道:“白板,快下来跟我一起拾掇拾掇,早弄完,先去买花苗……”说着,扶起歪倒在地上的桌子,扭回头又往窗外瞅了瞅,继续说:“再抓紧把咱花种上,今天对咱来说是个不错的天气,外头下了雨,地松好挖坑,阴天天又不热。”
白板不愿的哦了一声,拖拖拉拉的从地上磨蹭了下来,收拾着床上的被褥道:“一饼啊,你不想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刘一饼摇摇头,说道:“不想!”
白板稍感一惊道:“什么?你不想?刘一饼你难道就不惊讶昨天发生的事情?对了,还不光昨天发生的事情呢,还有前……”
白板正说着,刘一饼一下停住捡拾酒瓶子的手,然后突地直起身,脸上充满无限愤怒与反感的向白板吼道:“行了你白板,别说了,咱还有好多事没做完,你不着急呀,就在这说说说,说个屁呀你!”
白板被突然发脾气的刘一饼给一下整懵了,他叫自己的大脑缓冲了一会儿,然后声音小小的疑问道:“一饼啊,你咋突然变得这个样子了,哥们儿没怎么着,咋就这么大火气呢?是不是还没好呢?!”
刘一饼强压住自己的怒气,猛地从双手搓了一把脸,接着一下又将身子弯下,把地上的酒瓶子拿起,放到一边椅子上:“这瓶怎么没开口呢?没喝啊!”
白板发现刘一饼今天确实有点儿反常,他猜想刘一饼准还是被什么鬼呀怪的拽着魂没撒开手呢,突然他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市区住时买的一个木鱼。于是他急忙把手里拽着的被子往床上一丢,忙着打开墙边的柜子,从柜子里翻找出了木鱼。
不敢多耽搁,白板左手托起木鱼,右手举起小棒槌,就笃笃笃的敲了起来,同时嘴里开又开始念叨起那句“木鱼使劲敲,镇鬼又镇妖”的话来了。
然而白板敲了好一会儿,却依旧不见刘一饼出现什么由他自己想象的会双手抓头,满脸痛苦难以承受的反应。于是他也就停止了敲击木鱼,把木鱼往床上一丢向刘一饼问道:
“一饼啊,你确定你没什么事情吧?!我怎么感觉你那么不对劲啊!”
刘一饼忙收拾着地上的杂物,只是一摇头,没做声。
“真的没事儿?”白板确认性的又问了一便。
刘一饼再摇一摇头。
“哦,没事那就好,没事那就好。”白板继续收拾起床上的被褥,且同时看着弯腰收拾杂物的刘一饼的背影,心里不住琢磨着:“太反常了?一饼一向不是急脾气啊,挺温和的,不是撞邪后遗症难道是大姨妈来了闹脾气?靠!一饼又不是女的,咋这样呢?不行,我得抽空把一饼的异常反应告诉胡阿婆去,十有八九还是邪性东西作祟有可能。”
此时是上午六点钟,外面还是阴天。经过一夜的雨,鬼不离村的每一个地方都是湿漉漉的,泥土混合着芬芳将每一个早起出门的人的鼻子,给了以美的享受和陶醉。
收拾完卫生后,白板热了馒头,熬了大米粥,又简单炒了个小菜,等这一些饭食端上桌得当后,便就开口朝坐在院门外台阶上,手里拿着昨夜被风吹掉摔碎镜面的车耳朵愣神的刘一饼喊:“一饼,饭做熟了,来吃来吧!”
坐在院门外台阶上的刘一饼听到白板的喊声,恍惚的眼神一下有了目标,他看了眼手上的车耳朵,长叹了一口气应道:“哦,来了!”接着起身向屋里走去。
刘一饼来到屋里,啪的一声一把将车耳朵丢到一个高低柜上,然后走到洗脸盆前洗起了脸。
“一饼,车耳朵按不上了?”白板吸溜了一大口米粥问。
刘一饼摇摇头,冷声回了一句:“不管什么东西残了就都修不起来了,何况是个车耳朵啊!”说着,扯过晾衣架上的毛巾擦脸。
白板又吸溜喝了一大口米粥,吧唧吧唧嘴道:“一饼我咋听你这话里有话呀?”
刘一饼坐到矮腿桌子旁的马扎上,然后一摇头,强笑一声道:“没啥,吃饭吧,吃完了饭先去卖花苗,接着就上地里种上。”说完,端起大米粥,猛劲的吸溜了起来。
白板看着暴风吸入米粥的刘一饼,一下呆住,等他看刘一饼不到十秒喝完,瞠目结舌道:“一饼啊,这么烫的米粥你咋……”
刘一饼一下截住白板的话,说:“哎,别说了,快吃吧,种花着急。”说完,从马扎上站起,走进西边房间换了一声黑色夹克牛仔裤后,又走了出来,紧接着走出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