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很神奇地发现,皱眉沉默了好一会的慕容靖石,突然发神经一样朝着钟离昀已经消失的方向猛追过去。
他也来不及问原因,赶紧也抬脚追了过去。
两个人一个前一个后地追赶着,不多会,便出了莒县县城。
这时,距离城墙不远处的一处民房里,忽然亮起了微弱的油灯。接着,民房的小破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男子身背着双鞭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二男一女。
“钟离昀,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在这里结果了他?”那女子看着钟离昀的背影,袖中暗藏毒针。
那背着双鞭的男子正是钟离昀,他转过身来,看着那女子,道:“章若颜,你真以为你能对付的了他?况且,我要如何行事,还需向你请示?收起你的毒针,你这些招式,太过于小儿科。当初我在金铃教,见过更厉害的,你要不介意,我可以让你也见识见识!”
他顿了顿,又道:“此一翻,是李校尉和步都尉授意,要收编你们为大圣周王效力,不然你以为你们三个人真能入我法眼?对于慕容靖石,步都尉自有他的计划,你我只管照做就是。还有,将来遇到李校尉,你们要多多配合他。”
钟离昀说完,脚下快的如同纵地之术,完全将三人抛下。
章若颜看看白膺,突然道:“白师兄,当年是小妹不懂事,还望师兄见谅。”说着,又冲铁锷道:“还不过来见过你白师伯!”
铁锷老老实实朝着白膺一躬到地,道:“弟子铁锷,见过白师伯!”
白膺愣了一下,道:“章若颜,你何时变得如此客气了?”
章若颜笑道:“之前的事咱们不提了,如今你我都是大圣周王的人,应该摒弃前嫌才是。”
白膺冷笑道:“真的么?那你就收好你的毒针!你那点心思伎俩,真当我不知道么?”他说完,也不给章若颜再说话的机会,当先离开。
铁锷忽然道:“师父,这个白师伯当年害死了师公,还害得林师叔中毒不醒,害得张师叔和林师叔不能在一起,你为何刚才不出手?”
章若颜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针对白膺,除了出于和张媛姐妹之情,更重要的是报答师父的养育之恩。可是如今,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待救出张媛,你我师徒就去南方吧,去江南水乡,开一间医馆。”
铁锷默默地听着,忽然之间,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
此时的慕容靖石早停下来了,楚飞随后跟来,忍不住问道:“你突然跑什么?要想减肥,用轻功不起作用!”
慕容靖石道:“你没觉得这个钟离昀有什么问题么?”
楚飞没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问道:“他有什么问题?”
慕容靖石道:“我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
楚飞正要劝他,却听他又道:“如果这个钟离昀没有问题,为什么我们追不上?”
楚飞老老实实答到:“因为他轻功好?”
慕容靖石摇头,道:“因为他躲起来了!”他没等楚飞再开口,道:“就算轻功再好,怎么可能完全跑的无踪无迹?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知道我会追来,提前躲了起来。”
夜风微凉,未出寅时。
楚飞看着慕容靖石,忽然问道:“你刚刚是不是喝了假酒?”
慕容靖石一脸懵逼,反问道:“这酒不是你挑的?”
楚飞道:“我喝的是真酒,可是我还真没见过喝了这么多,还能这么冷静分析问题的人!”
慕容靖石懒得理他,但又不得不说道:“咱们还是回去,一起从长计议吧!”他的心中其实已经没了底气。这蜉蝣山庄到底存在不存在?要说钟离昀的出现,就代表了蜉蝣山庄的存在,但他总觉得那个钟离昀有问题。
莫非,是他执意保下药王殿的诸叛徒?又或者坐视探丸楼的人发出风字杀令?
不过,这些理由也过于牵强。
楚飞觉得不能就这么走了,于是又潜入城内,顺走两坛子酒,准备回去的路上喝。
慕容靖石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那天楚飞出现的时候,一身的酒气。
二人一人一坛子,就这么边走边喝,放浪形骸。
楚飞是觉得这么喝酒洒脱。可慕容靖石是真想喝醉了睡上一觉,因为他的心里太累了,这些日子一来,什么破事都操了心,但到最后却都没有什么结果,糟心!
不过他又并不敢真喝得大醉,毕竟雨未眠还没死,而且又来了个玉轻舞。他要保持警惕,随时防备这两个“风”字号杀手。
他一口酒饮下,心中暗叹,幸亏鱼听弦没有来,不然他就更累了。
眼下除了探丸楼的人,更麻烦的是这个不知真假的钟离昀。
这钟离昀也曾自称是蜉蝣山庄的三公子,而且那日羽灵儿也曾说,老庄主带着三公子、四小姐和六公子来找钟离雪。那么这个钟离昀真的就是那位“三公子”么?若真是,那蜉蝣山庄的目的恐怕不能让人放心;可若不是真的,那三公子人在哪里?又是什么人敢对蜉蝣山庄的人动手,又是什么样的人,能动得了手?
他想着想着,就忘了手上还拎着酒坛。
楚飞见他不怎么喝了,伸手就将酒坛子夺了下来,但见他仍是毫无反应。
一阵阵山风袭人,还未及近,便已惹得树影颤动。
慕容靖石猛地抬头,双目放出精芒。他突然冲楚飞说道:“你快传书给你们楼主,让他速派人来调查钟离雪失踪之时!”
楚飞有些纳闷:“你们不都是说,她是被自己家里人接走的么?”
慕容靖石沉声道:“羽灵儿说是蜉蝣山庄接走了她,可是我现在觉得,这个羽灵儿也有可能是假的!”
楚飞装作听懂了,道:“好,你怎么说,我怎么做!等咱们回到寺里面,我就飞鸽传书给楼主!”
莒县的县衙大牢之中,一个不起眼的小牢房里,正端坐着一位年轻男子。细细看去,他手脚上的镣铐居然都是直接钉在了地上。
不过此时的他,竟是一点也不以为意,兀自吟唱着什么。
一个一身官服的男子慢慢走到牢房前,道:“张先生何必如此坚持,只要你肯配合,我保证放你出来!”
牢中自娱自乐的男子伸手拨开眼前的头发,露出那张自信的笑容,道:“为什么我就一点也不相信你们呢?”
那官服男子道:“没关系,他们没时间,我却有的是时间,我可以等你主动找我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