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笑着。

想象着往后再没有严厉，自己的人生将会登临巅峰！

他有着不亚于严厉的资质、实力，有着甚至超越对方的城府，更加果敢狠诀。

“从此我将备受瞩目，所有人都将重新认识我千面，而那个贱人也终会跪在我的胯下！”

千面的面孔无比狰狞，他已然入魔，目光没有一丝少年的清澈，有的只是浑浊的污垢，“严厉师兄你曾经所有的光芒很快将消散无踪……”

最后他仍不忘刺激仅存一息的严厉，而其双手终于触碰到了那颗天外陨石。

“嗯哼？！”

霎时间浑身猛地一震，千面面露狂喜，从其中感受到了无比精纯的能力，并且庞大，此刻缕缕顺着掌心融入体内，便是说不清的通透舒爽，忍不住仰头呻吟，甚至一些较轻的皮肉伤痕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这是能量的生命精粹？！”

“居然会这么庞大……”声音都在发抖，千面甚至荡笑，“师兄，师兄！你先别断气，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天选之人，我才是这三十年大轮回真正的天选之人！”

胸口剧烈起伏，微微张开的嘴角不断淌出鲜血，倒在血泥中的眼泪歪着头，眼中除去死灰便是不甘，他能接受自己的死亡，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成为千面的绊脚石，因为这个孽畜真的不配！

发不出声音，只得在心中怒吼，“什么是因果？什么是报应？苍天啊，如果这样的孽畜都能获此机缘，那么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又何必以性命捍卫正道！”

或许冥冥中响应了他的愤怒，千面放肆的大笑化作惊叫，其脸上的狂喜也转而变成惊惧。

千面被兴奋冲昏了头脑，竟以法器狠狠将天外陨石锤裂，原本丝丝缕缕的生命精粹开始沸腾，变作溪流，变作浪涛，最终凶猛如洪，无穷无尽！

在他眼前隐隐浮现无际血海浮屠的可怕画面，无数散发着邪恶的血红竖瞳死死盯着他，蝼蚁面对浑水猛兽，毛骨悚然连着灵魂都在战栗，只是几个呼吸间他的身躯已经开始膨胀，无数血口在皮肉间裂开，几乎就要被活活撑爆！

“放开我！放开我！”

千面拼命挣扎着，他的双手无法抽出，而更加可怕的是，脑海中突然想起一道似有似无的声音，“既然你不要，那我就拿走了。”

情况骤然反转，这可圆润的天外陨石表面突然开始蠕动，像是一颗孕育着生命的巨大肉卵，跟着数道暗影化作的触手从正前方伸出，如同毒蛇般顺着千面双臂开始缠绕！

刚刚涌来的所有生命精粹在眨眼间全部回溯，连同着自己的血肉精气也几乎被抽干，膨胀的身躯迅速干瘪，像是一具皮包骨。

“谁，你是谁？放开我！”

千面几乎发疯，目光凶狠再顾不得其他，神识一动一柄飞剑与纳戒中刺出，目标并非是眼前诡异之物……血光溅射，双臂应声斩断。

“啊啊啊……”哀嚎着，千面连滚带爬扭头便逃，并一脚将躺在地上已然濒死的严厉踹了过去，“师兄我完了，但我还不想死，哈哈哈哈……”

下一息，他的疯狂笑声戛然而止，在那布满恐惧的眼瞳中，几道暗影触手扭曲纠缠化作一只大爪，竟越过毫无抵抗的严厉，破空而至像是雏鸟一般将他擒住，瞬间捏碎全身骨骼，血肉模糊的连擦着地面，一点点往回拖。

“不！不！师兄，师兄，救我……”

不知为何，在临死千面脑海中浮现的是昔日严厉那可靠高大的背影，只是当他从严厉身旁被拖过时，看到的却是一抹讥笑，或许是第一次他尝到了悔恨的滋味。

“报应来的真快啊我的师弟……”严厉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意识即将被死亡吞没前，严厉似乎听到炸裂的声响，欣喜的长啸以及向着自己慢慢走来的脚步声……

……

“好暖和，原来死亡并没有像他们说的那么孤独寒冷……”

意识在向着黑暗深渊沉去，严厉以为这将是自己生命之火熄灭前最后的体验，竟还能感受到身体的存在，其中那缓缓流转的暖流也格外真切，“这是回光返照吗？”

起初他没有当回时，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便察觉到了异常，“不对，我这回光返照的时间也太长了！”

严厉的意识开始挣扎，四面八方的黑暗被绚烂的霞彩驱散，突然间三道人影出现在了‘眼前’，为首的是一位素面秀美的女子，在其身后另外两道人影却很模糊，只能看到轮廓。

那女子还未曾开口，严厉便听到了一串渗人的冷笑。

“你们是谁？！”

“是要接我离开的使者吗？”

就在严厉惊疑不定时，那女子唇齿微动，传来清冷的声音，“你还没死，高醒来了！”

话音刚落，一声轰鸣若惊雷灌耳在颅中炸开，冷汗瞬间浸透全身，严厉猛然睁开眼睛半坐其身。

目光茫然，他喘着粗气，才发现眼前所见仍与闭目前一样，好似枯骨般被抽干的前面趴在不远处已没了声息，眼瞳紧缩，一个陌生的人就站在死尸旁！

这人身形高大挺拔，一声黑衣碎发披肩，背后有一件血染般的披风，看不到面孔因为脸上带着一张惨白的诡异面具，那似笑似哭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而最让严厉感到惊悚的是，在面具后那双看向自己的眼睛竟没有眼白，漆黑一色且深邃，好似有着摄人心魄的魔力。

天外陨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这位诡异之人则静静看着自己。

跟着，严厉又惊愕的发现，自己的伤势已经好转，就连脊背处被利斧劈开的两道可怕血口竟然也已经结痂，这简直匪夷所思！

他不敢多想，因为将一切联系起来答案已经呼之欲出，起身拱手抱拳深施一礼，“晚辈葬命门严厉，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哈哈，我知道你的名字，刚刚在里面听得很清楚，看的也很清楚，你很不错。”

出乎意料。

这位神秘人的声音意外显得很年轻，甚至稚嫩，但其言语中所杨浦路的信息却让严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不敢窥探眼前这位，但从其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气息。

只有一种可能……“这是位深不可测的强者！”

在严厉的潜意识中，根本没有没把对方列入人族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