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海滩上,两个人正在漫步。
虽然这个海滩紧靠着人来人往的码头,但被一片树林遮挡着,成了一片人迹罕至的区域。
“阿年哥,你带我到这儿来干什么?”陶进跟在齐年身后,在海滩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你最近压力太大了,我怕你撑不住。带你来海边散散步。”
“散步?那为什么走这个沙地,不在岸上走?”
齐年笑而不语,陶进只好快步跟上。
拐过几棵树,陶进看到沙滩上出现了一堵墙,一堵用油布围起来的墙。墙的上面露出帆布做的棚子顶。
陶进跟着齐年绕到墙的另一面,看到那里有一条可以并排走两辆车的马路。但马路上有路障拦住了。
齐年走到一扇大门前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锁,把门推开,对陶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陶进走过去一看,沙地上有四块巨大的塑料布。齐年向陶进一招手,两人一起把其中的一块塑料布掀起来。陶进惊讶地发现下面竟然是一条传送带。每块塑料布下面盖着一条,一共四条。
“这这是一个分拣点?”陶进问。
“当然。”
“哪家快递公司的?”
“你猜?”齐年扬一扬手中的钥匙。
“是我们的?”
“当然。”
“阿年哥,你这是在变魔术呢。”陶进一边绕着传送带看,一边提出他的质疑,“可是光有传送带没有用啊。我们缺的不是传送带,缺的是人。我们上哪儿弄人去啊。”
齐年说:“是啊。就是因为没有人,所以一直没有启用这个分拣点。人员不足才是大问题。”
“可惜啊可惜。可惜了这么好的传送带。”陶进拿手抚摸着传送带,深受遗憾。
齐年带着陶进走出围墙,走到岸边高地上。从这里可以看到他们熟悉的那个码头。
齐年看了一眼码头,又向海的方向望过去。寸岛就在那个方向,在太阳的晨辉中显得有些突兀。一艘船正从那个方向驶过来,正在靠岸。不用说,这正是陶进他二大爷的船。每天准时在8点到达尺县。
船行得特别慢,半天功夫才终于靠了岸。从寸岛来的人们从船上下来,其中打头跳下跳板的那个人陶进非常熟悉,不用猜也知道那是每天坐8点的船到网点来上班的彪子。
不过,奇怪的是彪子并没有向公交车站的方向走,而是朝着齐年和陶进站的方向跑过来。他身后还跟了几十个人。
“嗯?”陶进觉得奇怪。
“来了!”齐年看着这些跑过来的人,脸上呈现出欣喜之色。
彪子来了怎么啦?这个家伙每天就只干半天班就溜回去了。来了又怎么样?
“阿年,人给你带来了,20个人。”彪子穿过树林,远远地就向齐年喊。齐年马上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冲彪子做了个“嘘”的手势。
不久,彪子后面跟着的人从树林里跑出来。
“这”陶进疑惑地望着齐年。
齐年把陶进的肩膀一拍说:“陶副司令,我们会师去。”
说着向彪子跑去,紧紧握住了彪子的手说:“彪子同志辛苦了!”
“不辛苦!首长辛苦了!”
然后齐年逐一和彪子后面的人握手:“同志们辛苦了!”
最后齐年振臂一挥:“我宣布,会师成功!走!我们干活去!”
就这帮人?干活?干什么活?
快递分拣看起来简单,可也是有一定专业要求的工种。不是想干就能干的。
陶进狐疑地随着众人回到围墙内。
只见这些人根本就不需要人指挥。两个人从沙里把埋在里面的一个木箱抬出来,打开箱子,另外几个人拉着一堆电源线过来往木箱子里的插座上插。四个人分别启动传送带,传送带就开始运转起来。
陶进惊讶地望着这一切:我去,二黑也会开传送带?我去,阿桂也会检查设备?他们是怎么学会的?
正当陶进陷入迷惑之中时,围墙外传来货车驶近的声音。陶进扭头一看,刚才被路障拦住的马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清理通畅了。阿诚正从一辆货车上跳下来,和陶进打个招呼就进围墙来喊人出去搬货。
这些人不仅从货车上把快递搬了进来,还搬了一堆设备:电脑、把枪、打印机、灯、分拣笼分拣点该有的一应俱全。
这个半小时前还孤单寂寞冷的围墙围成的空地,瞬时变成了一个规模量和专业程度不亚于黄鱼嘴网点、电子厂的分拣点。
“阿年哥,这有点儿玩大了啊。你太不够意思了啊。你还当我是黄鱼嘴网点的副总经理吗?还当我是副司令吗?连彪子、阿诚都知道,我都不知道。”
“不要激动。你永远是我最值得信赖的兄弟,是我军最有威信的陶副司令。这等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您那么辛苦,我怎么会哪会拿这些小事来劳烦您呢。”
“你玩儿大了。我告诉你,你玩儿大了。”陶进说着,出了围墙拿出手机。
“姐,今天我心里有点儿郁闷。”
“怎么啦?话说这些天你哪天心里不郁闷啦?”电话那头传出来的,是陶思娅的声音。
陶进把刚才看到的场景和陶思娅描述了一遍,说:“你说,这阿年哥这回是不是过份了点儿?”
“还好吧。不过份。”陶思娅回答。
“你听到我刚才说的那些事,不觉得很惊讶吗?什么?不惊讶?你该不会知道些什么吧?”
“切!”陶思娅说,“我怎会不知道?这里面有一大半的人都是我找来的呢。阿进,你别心里不开心。阿年特地强调,这事儿除了我们几个人谁都不能说,包括你和双双。”
“为什么我和田双双不能知道?”
“不是不让你们知道,而是怕你们分心。阿年这么做还是有用意的。别看你的脑袋比别人大一圈,里面装些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要不是阿年提前筹备这些。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是。”陶进还是有点儿抓狂,“既然咱们早就准备好了这么些人。为什么不早点儿派到黄鱼嘴来?我真差点儿被逼得上吊自杀了。”
“为什么不早点派人去就不知道了。反正阿年说,没有他的通知谁都不许动。这事儿对任何人都要保密。这是最高机密。”
最高机密!差点儿被这个机密玩儿死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