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信谈兴并不浓厚,也不需要逢人就讲述自己的故事。
方天戟立在身后,胜过千言万语。
简单吃饱后,田信就盖着两领披风入睡,这一觉睡醒已到次日正午。
等他睁眼时,发现自己身边重新搭建了一领四四方方营帐,他看着细麻布缝合的帐顶,隐约可见太阳的轮廓。
“经过一天历练,得到巨大进步。”
“等级提升。”
田信,十一级。
体质16;智力13;魅力22;
天赋一:五级铁骨;
天赋二:五级强击;
天赋三:五级铁壁;
天赋四;五级健步;
天赋五:五级疗伤。
剩余天赋可加点数:二。
看着体质又增高一点,田信却无多大的喜悦,后期每一点属性提升,意义都是极大的。
可问题也越发的明显,身体爆发出来的力量越强,体能消耗就越大。
就目前的食物能量来说,似乎很难支撑自己长时间爆发力量。
天赋则不同,应该是自己身边存在一个力场,属于额外加持。加持的这部分破坏力,不会增大体能消耗,还有节约体能、耐力的消耗。
如果不顾一切的增加体质,那自己真的可能会死于饥饿。
应该放缓日常训练的强度,让身体多一点能量储备。
心中思索着这件切身大事,田信见一旁摆着两筐水果,一筐是略小的黄柑,一筐是深色的橙。
他各抓几个走出营帐,边走剥皮吃黄柑,酸甜可口十分提神。
这个时候各军正在统计具体的俘斩、缴获,以及盈获。
这是军正、护军的事情,与田信、关平这两个领兵将军没关系。
田信顺势登上瞭望塔,拔出匕首削切橙皮远眺各处,吴军俘虏正搬运阵亡者的无首尸体,将他们拖往挖掘的深坑里。
隐约可见这些深坑是槽状,铺设木梁悬空,木梁下是堆叠的草木,而尸体正层层摆放在木梁上,这是要焚烧。
焚烧尸骨,反而是一件好事,田信看来可以避免瘟疫,这个时代的军人眼里仅仅是为了防止尸体被野狗、穿山甲刨出来啃食。
另一边的平地上,斩获首级摆放在地,由全军将士往来巡视,进行查验,甄别。
今天也只是走个过场,这是防备奸滑士兵斩下袍泽首级冒功才有的举措。
昨天战场范围不大,几乎处处都在各营军正官的监察范围内,伤员、战死者也被有组织收容,各营也没有出现成建制溃退,所以没有遗失袍泽首级的现象。
“将军,君侯传令召见。”
一辆戎车来到瞭望塔前,田信看一眼戎车上的青色华盖,领着田纪登上这架缴获的孙权羽盖戎车。
他抵达时,关羽正研究地图,身边尽是虎牙军、龙骧军的军吏。
罗琼将一卷军书递给田信,田信铺开一看,是虎牙军的各营捕斩、折损、盈获数据,还有斩将、夺旗、缴获、屯将以上军吏的死伤名单。
关羽这时候说:“孝先稳重,可率虎牙军、龙骧军营士五千二百人移镇襄阳,郭睦领南乡兵为副将,一同护卫于禁所部……返回汉水北岸。定国留守麦城,医护伤员。”
关平、郭睦正要拱手,田信说:“君侯,还是由末将留守麦城医护伤兵吧。”
关羽审视田信:“孝先,襄阳之重,不在江陵之下。营中诸将,唯有你去,我才安心。”
田信摇头:“定国兄督兵慎密,自能守护襄阳不失。末将想在麦城救治伤员。自从戎以来,末将前后杀敌近有二百。如今想救治些人命,以求心安。麦城地处沮水、漳水之间,土地肥沃,末将想在此屯田。”
见田信目光澄澈别无其他杂念,关羽就看郭睦、邓辅:“二位回归本郡后,可多收集药材运往麦城。春耕前,二郡各送牛马三十匹至麦城。孝先既有意在麦城军屯,那麦城周边方圆百里,孝先便宜行事。”
郭睦、邓辅拱手应命,关羽又说:“梅敷将率三千余落荆蛮内附,四百余落安置在当阳、麦城,孝先好生接待,不可欺凌。”
三千余落,几乎是把南乡、襄阳、房陵、上庸诸郡的荆蛮一网打尽。
一落,不是一户,而是一个邑落。
小的三五家七八户二三十口人,多的三五十户二百多口人。
梅敷也没办法,他是蛮王不假,可还是拿了魏国将军印的蛮王。
荆州军已拿到襄阳,等到明年秋季跟曹操决战时,处于汉水南岸,群居于山谷、丘陵中的荆蛮部族,尤其是梅敷会受到荆州军的扫荡。
没必要为了遥远的曹操去跟荆州军作战,梅敷就这么降了,还要带着宝贵的人口往江陵、夷陵一带的平原迁移,躲避襄樊战场的牵连。
荆蛮都开始南迁,想必南乡、南阳二郡的百姓也会往江陵一带迁移。
攻下襄阳全据汉水之利,荆州军已有足够的力量、地利守护腹心区域,使之不受战争干扰,最差也能恢复刘表时期的盛况。
不管是荆蛮,还是五溪蛮,在田信眼里其实跟汉人区别不大,荆州有足够的田地同化这些部族。
下午时,阵亡吴军及首级堆砌在坑槽中,熊熊烈焰冲天而起。
田信换一领细麻绛色戎袍穿在身上,站在沮水、漳水汇流处眺望北边烈焰、浓烟,这里是上风口。
在这里没等多久,徐祚就乘船抵达:“罪人徐祚拜见将军。”
见徐祚忐忑不安,田信安抚:“君举义来归何罪之有?君侯不愿强人所难,你所部吏士愿效力者几人?”
徐祚呈上三卷竹简:“将军,只有堪堪五百人愿随徐某效力。余者思念家眷,或畏惧孙权诛连,故存去心。若不是君侯、将军在此大破孙权,恐怕愿随我效力者不足二百。”
田信翻阅竹简军书,留下效力的人不多,可留下的器械、战船、辎重却是不少,特别是荆州军最紧缺的军粮:“徐君有功,封侯应在我前。”
徐祚赶紧拱手口称不敢,田信只是微笑:“我所言皆是真心,荆州无一年积蓄,如何能造这些战船、器械?徐君举义,使荆州士民省却一年积蓄,这功劳远在田某之上。”
徐祚神色渐安,说:“将军,徐某来时,荆门水寨所屯谢旌所部已汇合夷陵城、夷道守军往油江口去了。”
“此意料之中之事耳,以你观之,孙权可会撤军东归?”
“将军,孙权心机深沉,无人能猜度。”
徐祚稍稍停顿,又说:“今若仓惶退军,荆州东三郡不复为孙氏所有。我以为唯有小胜一场,回护颜面,孙权才肯退军。”
小胜?
找谁去打一场勉强能装裱门面的战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