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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步轻驰过程中,五名骑士队官、十名骑士长靠向田信,位在田信左右两侧。

田信持戟遥指十里外进攻中北营的常雕一部说:“甬道、澧水之间地势平缓,常雕才绕远击孟达中三营,不敢击申耽北一营,就因怕我骑军侧击。临敌三里时整队,一里时列队冲奔,以驱赶溃兵冲击常雕本阵为要!而我先突斩其将,破其军心,尔等不必追随。”

二百余骑贴着北一营经过时,征北将军申耽所部士气高涨,欢呼如雷。

正从西边攻坚的典满不知内情,依旧沉着脸观察交战细节。

他领着两个营步兵已用原木冲撞、火烧、刀斧劈砍、长叉拆解等等手段凿开三条口子,可每条口子宽度也就不到两丈。

几次冲锋抢夺都被守军压制,最为可恨的是申耽所部多系山民,所用箭矢多有毒。

这些毒箭见效迅速,一个时辰内就有毒发症状。

见伤兵中毒,余下的军士情不自禁的放缓攻击烈度,没能打开第四条缺口。

甬道长城一样的结构注定了攻击主动权握在进攻方手里,从哪里进攻,守军就要向哪里集结。

北一营南十里的中北营,守卫这里的邓贤十分艰苦,西面王双、牛金各遣游骑骚扰,十里长的防线远不是邓贤手里千余人能防备的,能做的只是分段防守,扑灭骑兵投掷的火把。

中北营东面又有常雕分派来的两个营轮替进攻,几次进攻已将甬道木墙撞开几道三四丈宽的豁口。

邓贤不得已,就在这些豁口处堆积木柴点火,阻碍常雕进攻效率。

中北营再南十里是孟达中营防线,于禁自西猛攻分成三个点,常雕从东进攻分成五个点,孟达手里两千人牵扯分散,勉强守卫。

中北营再南十里是李辅的中南营,只需要面对东面常雕分派的一个营进攻,防务压力轻松。

虽从午后交战至今,但双方只是疲惫而已,真正战损还不到三百人。

战争中最大的斩获永远来于追击溃兵,或者包围聚歼。

踩溃兵什么的,最好玩了。

七十里甬道北部在交战,南部的孙朗见孟达防守吃紧,始终又不见孟达求援信号,自提两千人至李辅中南营集结待命。

中南营跟其他营垒一样,在甬道中立一南一北两道栅栏,李辅封闭栅栏,孙朗再急都无法通过。

李辅也着急,没有孟达许可,他放孙朗入援,本身就是抗令。

孙朗焦虑,按捺不住提刀在手,隔着栅栏质问:“孟子度欲贪功耶!”

李辅不语,难道要指责孙朗抗令越境企图作乱?

孙朗气的一刀砍在栅栏上,大骂:“坏田君侯大事者,孟子度也!”

李辅只能遣人乘马向北疾驰,再次请求孟达。

此刻孟达身边只有十几个亲兵,余下吏士都已上前接战,四周烟火弥漫,流矢不时破空而过。

而孟达中营边上立着一丈二尺木桩,上面刻着字:汉虎牙将军田孝先斩魏右将军徐晃公明处。

木桩上已钉了三支熄灭的火箭,孟达来到桩前抬手一一拔下。

突然北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欢呼,许多专心迎战的吏士不知内情,也纷纷跟着呼喊。

倒是大营派遣的五名骑士在甬道内畅通无阻,疾驰向南激励沿途扼守甬道吏士,才让他们知道内情。

“主公,邓营督再三树立青红二旗,还请分兵救援!”

孟达的主簿声音焦虑,孟达抬手搭在主簿肩上:“去告诉他,牛金、王双所部骑士攻坚乏力,可移兵向东警惕……”

说话间孟达扭头看北面,就见七八里外,外甥邓贤的战旗突然落下,让他话卡在喉咙里。

随即又见战旗复立,刚释然露笑,随即笑容僵在脸上,那里邓贤的战旗、青红二旗纷纷降下,已有魏军站在甬道墙壁上摇动土黄战旗,越来越多的魏军旗手爬到甬道木墙上。

孟达拔剑,脸色涨红:“立青红二旗,让李辅,孙朗一起来罢……”

中北营,王双带小股精锐骑士翻过甬道薄弱处,向南邓贤所在推进,随着他开辟出百余步区域,越来越多的骑兵从容翻越,或随王双沿着甬道突击,或里外一起使劲开凿甬道木墙,木墙缺口迅速扩大。

邓贤舍不得放弃任何一段甬道,结果就是兵力极限摊薄,王双十几人突入甬道膨胀到近百人时,沿途守卫甬道的军士已无力阻击,只能大跨步后撤向邓贤那里集合。

他们后退,东面甬道木墙也迅速被常雕分出的别部拆开缺口,更多的魏军步兵涌入甬道中。

而这时候,田信距离缺口只有两里之遥。

别说一里,蒙多冲锋时,一分钟能冲三里地!

统兵校尉有两名,见田信单骑冲锋而来,纷纷大呼征集营士列队备战。

可田信冲锋速度实在是太快,他越快,魏军步卒越是迟疑。

七百多公斤,浑身披甲的蒙多极具震撼力,一人止步,千军生疑。

魏军步卒别说列阵,就是转向、抱团,将长杆兵器递出来的反应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弓弩瞄准!

要知道,汉军重装骑士的马匹,也是有头盔的。

马铠防御重点,就在正前方。

已经不需要田信做什么,蒙多一头撞在魏军步卒人堆里,如同打保龄球一样,更像桌球一杆开花。

惨叫声奇怪的撞击声糅合在一起爆发,单骑凿穿七八人厚的阵列,又撞翻七八个散兵跑出三十步左右才勉强停下,待蒙多转身时,原地三四十名魏步军狼狈在地七倒八歪,难以再爬起,余下站着的无不是两股战战。

似乎冲撞上瘾,蒙多扬蹄又朝五十步外的另一股魏军队列冲锋,这里百余步兵正在转向,见蒙多冲来,当即一哄而散。

田信方天戟只刺裂一名魏军的面门,而蒙多最少又撞翻十余人。

这些人即便逃离战场,估计下半辈子生活也会很困难。

当蒙多再调头时要冲时,田信才赶紧拉扯缰绳,控制这家伙朝魏军战旗冲去,那里魏军校尉持一杆长戟,身子前倾弓步站立,又渐渐躬身伏腰,死死盯着田信,企图以长戟接招。

蒙多继续冲锋,这回冲的再快,也快不过田信递出的丈八方天戟。

不需要用力去攒刺,借助马力奔驰而过,方天戟轻易没入对方胸口,一举扎死。

仿佛回到小时候在山野里,用箭竹扎溪流里的青蛙一样。

另一名魏军校尉转身就跑,田信经过时从其背后轻易扎死,这个感觉更像扎蛙,扎蛙也是从背后轻轻靠近……

这时候二百余骑士分成十几个游骑驱逐混乱魏军,随着田信斩断两杆校尉战旗,眨眼间魏军就溃乱奔逃。

田信也追逐溃逃魏军,一起向南压去,心中震撼骑战的杀伤效率,对吨位有了更为深刻的认知。

不是蒙多比自己能打,是蒙多比自己重。

而这个时候,两里外的甬道里,王双投出流星锤打死邓贤的护旗兵,邓贤后退亲自擎旗,一时分心被王双追上一刀砍在脖子上,狠狠一拉,邓贤脑袋半斜垂挂在胸前,踉跄几步后退,直愣愣栽倒。

周围孟达部曲个个惊呼上前抢夺邓贤尸首,见自己竟然一举斩将,王双更是亢奋,斩下邓贤头颅就往后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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