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想到竟然得到这样的回答,赤泽泉美被气得够呛。
“我可没有时间陪你们过家家,要是什么时候想好了,将事情都告诉我,或许我就会遵守班规吧。”说完千世不理气呼呼的赤泽泉美,就离开了。
在榊原恒一还在因为被人无视而挣扎的时候,千世却去了人偶店,去找见崎鸣去了。
将又有人死去的消息告诉见崎鸣,虽然她的语调还是和往常一样,但是不知为什么千世却可以在其中听出一丝哀伤。
“是吗,六月份第二个人是病死的啊。”
“今天班里的人决定把榊原恒一也当做‘不存在的人’,将他给无视掉。”
“决定那么做了啊。”在这点上见崎鸣却并不意外。
“你是住在楼上吗?”
“对。”
“刚才接电话的是你母亲?”刚才来之前,因为怕在这里遇不到她,千世先是给见崎家打了个电话。这段时间虽然没有调查出那个所谓的“诅咒”是什么,但是对于班里的每个人都收集了不少的资料,这其中就包括见崎鸣家里的电话。
“很吃惊呢。几乎从没有学校的朋友给我打电话。”
“是吗?哦,毕竟你现在是‘不存在之人’。对了,你母亲就是制作了这里人偶的叫做雾果的人吗?”
“是啊。”见崎鸣毫不迟疑的点头:“对,好像是雅号吧,叫雾果。总是憋在二楼的工作室里的怪人。”
“‘工房m’的‘m’是,见崎罗马音的首字母吗?”
“很有意义吧。”
“你父亲呢?”千世继续着闲聊。
见崎鸣撇开视线:“在海外,—年里一半以上的时间都不在日本,剩下的一半在东京。”
“这样呀。”
“上楼去吧。”大概是站累了,见崎鸣邀请千世去上面家里坐坐,于是两人去了三楼。
乘坐电梯来到位于三层的,见崎家的住宅。第一印象是,难以言喻的稀薄的生活感。?虽然客厅和厨房都很大,但是家具却很少,甚至每个角落都非常的整齐。放在桌子正中央的电视遥控器,那种随意令人觉得不自然。窗户关得很严,开着空调。在玻璃茶几的周围,置放着三张黑色皮革的沙发——张双人、两张单人的。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后,见崎鸣舒了口气看向千世,“请随意坐。”
“嗯。”
“要喝茶什么的吗?”
“不用了,不用麻烦。”
“我渴了。要柠檬茶还是奶茶?”
“嗯…哪个都好。”
从沙发上站起走到厨房的见崎鸣很快拿着两罐红茶回来了:“给。”
她把其中一罐放在千世面前,打开自己的那一罐,再次“扑通”一下坐在了沙发上。“咕噜”的一口喝下红茶,见崎鸣一脸的清爽。
“你先问可以吗?那样比较好说话。”
“这样也好,那我就问了。首先班上的人,都当你不存在。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这样做?”
“当然是进入三年三班之后。但是,并不是立刻。”如此回答的见崎鸣的脸上已经看不到微笑。
“在新学期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认为今年是‘没有之年’。但是,似乎并非如此……你感觉到了很多不自然的地方吧,从第一天开始。”
“是啊。”?千世点了点头,实际上他是在来之前就知道这里有事情了:“总感觉在开始的时候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一直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虽然想告诉你,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说,似乎是这样的。自作自受,差不多这样的感觉吧。在千世你来上学前没有好好地告诉你,这是致命的失误呢。”
“是这样吗。”
“本来千世你也应该一样,必须将我视作‘不存在的人’才行。不然的话就无法成立……但是我想有些地方大家一定没有如此深刻的思考。不是说了么?就连我自己在心底都有些将信将疑。并不是百分之百的相信……”?所以才有了这种类似于过家家的小孩子把戏吗,不过到现在也没见他们有什么改变。
“那这么做的意义呢?”千世直接切入正题。
“你记得关于二十六年前的Misaki的故事吗?”像是要遮住左眼的眼罩一样,见崎鸣将左手附在上面,缓缓的说道。
“当然。”果然是和那件事有关吗。
手放在眼罩上,见崎鸣静静的说道:“以那件事为契机,三年三班变得非常接近‘死亡’。‘那个’是从Misaki的同学们毕业后那一年的三年三班开始的。从那之后,似乎不是每年都有,但也差不多是每两年就有一次的几率,会发生同样的事情。如果‘那个’发生的话,开始的话…每个月都会死人。可能是班里同学,也可能是他们的家人。”
“‘那个’究竟是指什么?”这样不清不楚的回答,还真是让人着急。
“虽然我说得好像看到过一样,但是你不要误解。这些全部都是听来的。但是这毕竟是经历了许多年,经由许多人流传下来的故事……”
“传说吗。”
盖在眼罩上的手掌终于放了下来,见崎鸣继续说道:“‘那个’是指班级的人数会多出一个人。在大家毫无所觉的时候会增加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另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说,原本20个人会变成21个,还不知道那一个是后加的那个?”按照自己理解的意思,千世向见崎鸣询问道。
“是的。”见崎鸣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最初发生这件事的是在二十五年前——一九七三年的四月。新学期一开始就发现教室里缺一套桌椅。明明准备的和班里人数一样,但是,开始上课后就会发现不知为何少了一张。”
“无论如何调查,名册和学校的记录,所有的东西都似乎都是合情合理的……或者说是为了不让人知道那些不合乎情理的东西,让那些东西变得无法证明……或者说是被篡改了。只是,桌子和椅子各少了一个。据说不只是记录,大家的记忆也被改变了。”
“什么?记忆?”
“不可能,你这么想吧?”
“啊,嗯。”实际上千世并没有觉得不可能,只是没想到这次的事件竟然这样厉害,就连人的记忆都可以篡改。
“但是啊,这好像是真的。”见崎鸣似乎困扰着要如何表述给千世听:“有个人说过这就是一种现象。”
“开始大家都以为只是弄错了,于是就添加了桌子和椅子,再就没有在意。”见崎鸣慢慢的眨了眨没有被眼罩遮住的右眼:“但是从四月开始,每个人都会死跟班级有关的人。”
“一直到毕业为止吗?”
“是的。一九七三年好像是学生死去6人,学生家人死去10人。这怎么想都不寻常吧。”见崎鸣再次慢慢的眨了眨右眼,继续说道:“然后……”
“那之后的一年,发生了同样的事情。新学期开始的时候桌子少了一张,每个月会有谁死去……对于实际上与之相关的人们来说,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事情了。有人说这一定是诅咒……”
诅咒,三年三班的诅咒吗。
“那多出来的那个人是什么人?”
似乎想要压抑声音一样的,见崎鸣说道:“增加的那个人,是‘死者’。”
“那个26年前死去的Misaki?”
“嗯嗯,不是的。”见崎鸣又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Misaki,是另外的‘死者’。”
这时千世想起了在教室里见崎鸣的桌子上写着的那个涂鸦文字,“死者”,是谁——?
“契机是26年前的三年三班做出的那个举动。他们决定装作死去的班级成员Mkaki‘并没有死’‘还好好的活着,就在这里’的样子,并持续了一年。作为结果,毕业典礼那天,在教室拍摄的集体照里,拍到了已经不在这世上的Misaki的身影。——呐?这么一说的话就明白了,‘死者’被叫回了那里。”见崎鸣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继续道:“也就是说……以此为开端,夜见北的三年三班这个班级靠近了‘死亡’。成为了招致‘死者’的‘场’一样的东西。事情就是这样。”
听了见崎鸣的解释,千世怎么感觉他们这是玩笔仙没有把对方送走。
“虽然无法很好的说明真正的缘由,但总而言之就是出现了这样的结果。”和在地下被人偶包围着时候一样,见崎鸣用一种看透了世间某个秘密的口吻,继续说道:“班级里混入‘死者’是全班都接近‘死亡’的结果。也可以反过来说,正因为有‘死者’混入,班级才接近‘死亡’。——不管怎么说,呐,千世,‘死亡’是很虚幻的,和人偶们一样。若是太过靠近就会被吸入。所以……”
“所以,每个月都会有人死去?”
“谁知道呢。这是我自己的想法。”见崎鸣说道:“太过接近‘死亡’的话,就会比起不在‘场’的要更容易死亡。比如说即使过着同样的日常生活,也更容易遭遇事故。即使遭遇同样的事故,也更容易受重伤。即使受到同样的伤害,也更容易死亡。——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