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怡走后,蔡文姬这才无比好奇的道,“思怡大家为何说你两次帮她,还给你这么多钱,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啊?”
“我说我是侠之大者你信不信?”张子文道。
蔡文姬摇头道:“我只是相信你没想的那么坏而已,但绝对说不上好人。”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张子文便有些不想鸟她了。
蔡文姬没好气的白他一眼道:“你当时为啥如此可恶,打我外公耳光?”
“这个几句话解释不清楚,否则你爹爹不早和你说清楚了吗。”张子文道。
蔡文姬又低声道:“外公他真的是坏人吗?现在就连爷爷,也经常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书房大骂他。”
张子文道,“这些既然你不知道,别人说了你也不会信的。等将来,将来你也许会懂,也许你这辈子都不会懂。当然这些不是重点,成王败寇,至少你外公输了,是个失败的人。”
“我爹爹以及李清照都看好你的将来。”
蔡文姬有些迷糊又活宝的气质,好奇的问,“将来你会赢吗?”
“这还要问,当然会。”
“小子你就会大言不惭,就会吹牛,等吹牛收税的时候你咋办,有想过这事吗?”
“不要叫我小子。”
“我从小就是才女,还比你年长一岁,叫你小子怎么了。”
富安等人进来时发现他们正在小吵小闹,难免惊为天人。
但凡下属都希望老大越牛越好,现在看,大衙内把蔡家小姐也忽悠瘸了的节奏。此大衙内真是无比神奇的。现在看,越来越如虎添翼。他已经是头小白虎,还像是即将多一对翅膀?
想着这些时候,富安徐宁等人的“军心”又提振了一些。
不过,张子文把王思怡的条子递过去,让富安去文峰楼收账时,富安再也笑不出来了,如同死了爹一样的表情。
张小国虽然死了,却是秘密。默认上他们那系人旗帜还在,还没散伙。潜规则来说,存着的钱要全部取走,已经是一种挑衅行为,哪怕是良心商号都会故意找各种借口推脱。何况是张小国他们?
再加上不是本人取,而是另外一系流氓去收账,这在江湖上意味着挑衅,属于抢食挖墙脚的行为!
“真的要现在去取啊?万一发生冲突咋办?”
富安当心的道:“岳老三这龟儿子虽然进去了,张小国也挂了,但其他人可还在,卑职相当熟悉那些人,都不是好说话的主。要不多招点人,由卑职训练他们几日,再去收账才稳妥?”
张子文道:“让你去收账,又没让你去砸场子。不用多带人,带唐俊红去就行。”
又不怀好意的看向唐俊红道:“你能摆平这事吗?”
唐俊红当即受宠若惊的邀功:“公子放心,绝对没问题,我有熟人有路子,无需发生冲突。他们若不给,我能让开封县查封文峰楼。只要有条子,又是您的事,这官司他们绝对输。”
张子文又看向富安道:“弄懂怎么办事了吗,整天就持有打架思路?”
富安觉得冤枉,寻思哥分明不喜欢打架,整天都在避免好吧
最近东京城对道士的流言蜚语颇多,加之上次事件后,成天观香火少了许多,已经不复往日光彩,也不知道恢复到以往的盛况需要多少年景。
越想这些就越恼火,坐在木质轮椅上的燕九正在大骂张子文,属下们都知道这已经成为了他最近的常态。可惜无奈人家是宰相儿子,哪怕燕九有复仇心思,但都是老狐狸,助威几句可以的,却不会有谁真的前去生事。
“尊上。”
忽然见张怀素阴沉着脸走入了后院,同行的还有许多个当家。
今次的内部会议就在成天观举行。
坐定了后,各路当家纷纷倒苦水,几乎都说最近钱开始有点难赚了。
燕九比他们谁都要心疼,脸颊微微抽搐。要说到香火捐赠,求签算卦,风水看宅,治病炼药,求子求女方面的收入,现在成天观只有红火时候的一半,每月进项直接就少了几千贯。
为了在集团中不显得落后,急于求成,于是燕九对手下逼迫越紧,却欲速则不达。
若在以往,这些事其实不会发生的,可惜上次被某纨绔子弟一招就按在地上,变成了残废还一点脾气没,导致燕九在属下的面前凝聚力大减,威望不复当年,所以属下做事的时候不卖力了,没信心。像是进入了死循环。
“行了都闭嘴。”
张怀素今日就不是来听收入回报的,显然有着更重要的事。
自此后场面寂静了下来,担心的看着这位号称有雷法神通的道长。
又迟疑了少顷,张怀素叹息一声,“局势的确有些不对了,张小国竟是消失了这许多日,面都见不到。”
一个当家试着道:“现在,和咱们关系最密切的步军司被清理,高级别军官被抓的七零八落,张步帅也不露面,难道小国是提前跑路了?”
张怀素果断摇头,“这不像他的风格,遇到这样的事,以他的性格更大可能是孤注一掷,反戈一击,而不是夹头跑路。”
顿了顿,张怀素脸色更加阴沉了,“加之在这之前忽然传出宋乔年落马的消息,这些事连续起来看不太像偶然发生,像是有一系黑手,正在有计划、有步骤的慢慢推进,要对咱们宣战!”
“要不咱们暂时退出京城?”
“这可怎么办才好?”
就此纷纷乱了起来,有两个当家甚至说了认怂的话语。
燕九不怀好意的看着这两人,大有一言不合就将其处决的态势。如果不是坐在轮椅上力不从心,以他的脾气恐怕已经出手。
张怀素不经意看了燕九一眼,还算满意。这其实就是几次保燕九,上次也留下他性命的原因。没有他这样的人在,集团很容易就会因压力出现异端言论,以及退让的心思。
狠人燕九的造型把他们看得不方便说话后。张怀素这才介入道,“咱们不是任人宰割之辈,都需要存有一些信心。退让是不可能退让的,不要自己骗自己,这个层面的事务没有对错,只有输赢。就以咱们往日作为,都不要怀有侥幸心理,既然对方有了开战和发难的心思,是不会容许我们这样的人安生的。本座认为,不论退到哪里,不论是天涯海角,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唐老六深以为然,微微点头表示支持张老大说法。
一个当家想了想抱拳道:“那请问尊上,欲要开战的人既然能让张步帅和宋乔年落马,能让张小国消失,咱们的底气在哪呢?”
张怀素眯起眼睛淡淡的道:“这是本座操心的问题。你们只需要知道,在京辛苦经营这么多年,对这个局面本座其实早有准备,咱们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想动我张怀素,那要问问这京城里的一大群人答不答应!本座手里不是没货,只是需要留到最后才出。”
又一个当家也满怀着信心的道:“尊上什么样的风雨没见过。之前有传言说今上欲要在上清宫召见,听您宣讲道学,不知道这事推进的怎么样了。如果这时候今上召见并且赐号,那么其他人也得掂量掂量。”
说起这事张怀素却大皱眉头,这原本是郑居中答应过的事。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宋乔年落马之后,见他郑居中有点难了,那老狐狸能推就推,实在避不开的时候就算见了面,也是满口胡话,说什么皆因今上兴趣爱好太广,最近对音律和花卉兴趣最浓厚,道学方面的问题需要等时机。
这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利信号,不过尚未确认郑居中的心思,又不想影响到麾下的军心,张怀素也不方便不说出来。
接下来,随便讨论了几个日常问题,便散了会议。
大多数人离开,唯独燕九和唐老六留下。
张怀素起身走得两步,看着唐老六道:“那批神臂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