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国书以最快的速度通过伊庇鲁斯,送到了杰尔季手中。
无依无靠的阿尔巴尼亚此时仅仅只有威尼斯的独立保证。而同样被商业共和国保证的特拉布宗,现在已经成为了历史。
刚刚经历一场大战,杰尔季急需一个可以依靠的盟友。收到国书之后,他也很快做出了回复。
杰尔季将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君士坦丁堡,接受圣索菲亚普世牧首的洗礼与加冕。这场仪式神圣而隆重,虽然阿尔巴尼亚国小力微,但这是帝国近几年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同盟。
这些都是君士坦丁十一世乐意看到的局面,不过,这其中也有一个小小的意外。
在经过牧首洗礼,正式公开东正信仰,接受国王头衔的杰尔季·斯坎德培,居然向君士坦丁十一世提出了皇室联姻的请求。
这个要求,让皇帝陛下措手不及。
“朕曾答应过索菲雅和朕的皇储,她不会成为政治联姻的筹码。”
“当然,我并不敢觊觎帝国最珍贵的明珠。”杰尔季跪在君士坦丁十一世的圣座之前,表现得十分谦卑。虽然是独立君主,但他这一系列动作,显然是为了表明阿尔巴尼亚对帝国统治权的认同。
“如果你是说约翰的话……未来的巴塞丽莎是谁,朕会考虑他的建议,不会草率行动。”
拒绝皇室联姻的要求,实际上也会损害两国的关系,即便这次并不是正式提出的联姻请求,君士坦丁也深知,会让杰尔季心里产生芥蒂和防备。
出乎君士坦丁的意料,杰尔季仍然一脸平静。
“陛下,您误会了。帝国目前巴塞丽莎的位置,已经空悬很久了吧?”
君士坦丁微微一愣。
他有过两位妻子。第一位是托克家族的玛德莱娜,二人仅仅相爱一年,玛德莱娜便因病去世。
第二任妻子是加提卢西奥·卡特琳娜,也就是约翰的母亲。在君士坦丁十一世登基后不久,便也离开了人世。
原本考虑到皇储约翰即将成年,如果再出现其他的皇位觊觎者可能会对帝国造成不必要的影响,再加上君士坦丁十一世登基后一直勤于政务,也无暇顾及婚姻之事,巴塞丽莎的人选,也就一直搁置了下来。
君士坦丁而今也不过将将四十而已,与杰尔季的妹妹,正好适合。
“因为信仰和家族矛盾,我的妹妹,伊薇一直没有结婚,而今三十多岁。阿尔巴尼亚独立之后,她也随我改姓斯坎培德。”
实际上,虽然杰尔季在阿尔巴尼亚的国王头衔是否属于正式贵族还有待商榷,不过他的家族曾经是帝国的贵族这一点却不可否认。
即使是联姻,对君士坦丁而言,并没有任何坏处。
这会给帝国机会,通过皇室手段收回阿尔巴尼亚的国王头衔。
虽然甄选帝国的巴塞丽莎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过借助目前皇室对教会的控制力,以及国内其他贵族低下的影响力,这段联姻似乎并不会带来负面作用。
因为帝国特殊的继承法的存在,只要君士坦丁十一世的皇位可以安全落在约翰手中,阿尔巴尼亚就根本不可能对帝国产生任何内政与外交上的影响。
这段联姻,帝国显然能取得更多的利益。
“陛下,相信主会祝福这段感情。新的巴塞丽莎,也会给帝国带来崭新的命运。”
额我略三世的脑子很清楚,干脆就顺水推舟,帮助君士坦丁十一世下定决心。
虽然他可以想到,即便伊薇会成为巴塞丽莎,但君士坦丁只对帝国事务感兴趣,索菲雅和约翰又是看起来根本不缺母爱的主儿,这个巴塞丽莎,很可能会受到冷落。
一切都是那么完美,杰尔季,就像把自己的妹妹送给帝国了一样。
“如果牧首已经预见了主的决定,我不会违背上帝的意志。”君士坦丁十一世朝着额我略微微点头,“杰尔季,让朕见见你的妹妹吧。”
“如您所愿,陛下。”
杰尔季显然有备而来。他对结盟后的联姻计划大概也已经准备了很久。只不过君士坦丁十一世暂时并不清楚,杰尔季希望通过这段联姻,从帝国身上获取怎样等值的利益。只是他本能地察觉到,阿尔巴尼亚内部,可能不止存在着帝国这一股势力。
“我们同样与异教徒为敌,这样的婚姻,对帝国与阿尔巴尼亚,都会带来好处。”
……
财政总管金奇几乎是用一种濒临崩溃的心态收到了参与筹备婚礼的旨意。
他心里清楚,帝国统治者级别的一场婚礼,需要付出多少财力,浪费多少税收。强行烘托出的皇室贵族气氛,除了威望和影响力上的收益之外毫无用处,在金奇眼中,这属于相当愚蠢的投资。
或许君士坦丁登基后不思情事。与帝国永远保持见底的国库也扯不开关系。
“这……我还真没想到。”
约翰的心情和金奇差不多,这从天而降的巴塞丽莎,对帝国可能意味着一次重新洗牌。
杰尔季自身是一个天才,谁知道他妹妹会不会也和索菲雅一样是个怪物。
虽然新任巴塞丽莎的家族在帝国几乎没有任何势力,短时间内不会掀起任何风浪。不过,如果这个伊薇有野心加入帝国内政派系的战局,凭借巴塞丽莎的影响力和号召力,的确有那么一丝可能,造成巨大的麻烦。
“别这样,皇帝陛下日夜操劳政务,需要一个巴塞丽莎来督促他放松身心。历史上不缺过劳而死的统治者,有时候你也应该劝劝陛下。”
索菲雅倒是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巴塞丽莎没什么恶感,约翰作为皇储的威望已经无人可以撼动,只要自己看着点,别让这个不省事的哥哥惹出特别大的麻烦,帝国的未来,就不会有太大改变。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她真的有点本事,我就不会闷在斯洛乌花园,整天那么无聊了。”
索菲雅忽然露出的略有些腹黑的笑容让约翰有些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