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科的战术简单到有些令人发指。
既然舰队实力和航速都存在碾压,那么一力降十会就是最简单粗暴的答案。
除了尤比乌斯-光辉号的船首炮是重炮之外,其他的桨帆船仍然采用的是旧式的链炮。对于奥斯曼的军舰,这种链炮可能起不到致命的打击,但是对付海盗那并不怎么专业的船只,就只存在碾压一种结局了。
虽然尤比乌斯-光辉号为了整体的稳定性取消了撞角这种杀伤性武器,但加固的厚甲板仍然能让身为旗舰的它在海盗的舰队之中横冲直撞。
反观突尼斯的海盗,当他们在碧蓝的汪洋上,看到帝国的主力舰队时,内心大概只有崩溃一种情绪了。
突尼斯海盗与奥斯曼巴巴里海盗不同,他们很少进行海上劫掠。登陆之后劫掠村镇才是他们擅长的东西。他们的船只,甚至有些都没有具装火炮,仍然采用最古老的火油弓箭来对船只造成伤害,连如今商船都可能有护航舰队的情况下,海盗使用这种装备,的确有些过分。
可惜弗朗西斯科从来就不是一个有骑士精神的人,当尤比乌斯-光辉号冲入海盗舰队的正中心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海盗的船只,现在已经处于全侧舷炮的射程之内了。
弗朗西斯科有绝对的自信。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艘船可以在遭受尤比乌斯-光辉号的一轮轰击之后可以保持不粉身碎骨的。
重火炮早已预装完毕,三秒之内,全数炮弹倾泻而出,重炮的巨大威力让尤比乌斯-光辉号也产生了一些摇晃,然而,炮弹与海盗们的船接触的那一瞬间,船身结构就被重炮给彻底肢解,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下沉。
尤比乌斯-光辉号的体积几乎是海盗船的两倍有余,一些不愿意放弃抵抗的海盗试图通过钩锁与接舷板和帝国的水手展开接舷战,但可惜,这令人绝望的高度没有给海盗们任何机会。
况且帝国的水手们可不是后世那种普通的海员。这些水手,可以被认为是帝国轻步兵中的佼佼者,而且对水陆两栖作战十分熟练。面对妄图使用钩锁爬上尤比乌斯-光辉号甲板的海盗,他们的短弩齐射,可以起到很好的送客作用。
凤凰舰队的其他舰船紧随其后,冲入了海盗的阵线之中,漫天的炮声与海盗们射出的绵软无力的火箭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弗朗西斯科提督……炮弹省着点用,这可都是钱!”
“放心吧将军,我们的收获,只会比这些炮弹更加值钱。”
乔万尼有些诡异地看了一眼弗朗西斯科,问道:“提督先生,您攻击这群海盗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为帝国的海疆解除潜在的隐患!”
“请给我一个真诚的答案,我们应该算是战友。”
弗朗西斯科忽然有些窘迫地笑了笑,连忙灌了一口酒掩饰掉尴尬:“当我还是卡斯蒂利亚海边的一个小孩儿的时候,我就听到过一个传说。海盗们掌握着无数的财富,他们还会绘制一副海图,来标记自己埋藏宝藏的地方……就算没有海图,他们也更喜欢把掠夺来的财富放在船上的宝箱之中……”
乔万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掠夺海盗的财富?”
“乔万尼将军,殿下曾跟我说过,不仅要学会战争的艺术,同样还要学会过日子。用海盗的不义之财来支持帝国的发展,这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您出身商业共和国,一定明白这个道理。”
“殿下倒是也和我说过这话……”
在处理掉海盗们绝大部分的抵抗力量之后,反而是帝国的舰队,主动开始寻求接舷。毕竟沉船的财富难以打捞,用接舷战的方式,更加容易存留下更多的奇珍异宝。
“虽然我非常不赞同把我们向约翰殿下支援的宝贵时间浪费在这种海战上,不过,这的确是凤凰舰队的水手们面对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海上作战。这是非常珍贵的实战经验。”
“感谢您的理解,乔万尼将军。”
虽然海盗们的士气早已被帝国无情的炮火所击垮,然而这里是一片汪洋,如果不做最后的殊死一战,跳海幸存的几率微乎其微。
剩余的几艘海盗船开始聚拢,来应对帝国即将发起的接舷。
“乔万尼将军……我忽然改变主意了。”
弗朗西斯科看着眼前聚成一团海盗们,感叹道:“眼下,他们就像是一群即将被我们踩死在脚下的蚂蚁,但正因为背水一战,所以他们会爆发出平时不属于他们的力量,拼尽全力来狠狠咬你一口……这些年轻的小伙子们,是我看着他们成长成帝国最优秀的水手的,如果让他们和海盗换命,我会过意不去。”
乔万尼看着弗朗西斯科狡黠的目光,疑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兄弟们,左满舵,侧舷炮齐射,送他们最后一程!”看着海盗们瑟缩成团的样子,弗朗西斯科心中没有丝毫悲悯。
二十五年前的那场掠夺,或许自己的父亲,就是这样,绝望地死在海盗们的手中吧?
“你要的财富呢?弗朗西斯科提督?”
“不用着急。放下舢板,准备打捞……”
弗朗西斯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甲板,返回到提督室中。
……
雅典海的海战仅仅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凤凰舰队的侧舷炮平均只轰击了三轮,突尼斯海盗们就已经被悉数送往了波塞冬身边。
在雅典的比雷埃夫斯港,凤凰舰队进行了两天的临时整修。凤凰军团主力五千人,在五天后,正式抵达了亚威尔港。
“乔万尼将军,你来的可太是时候了……”
比耶斯村的大部分村民,在看到凤凰军团,与旗枪骑士枪尖的巴列奥略王旗的时候,仍然会指指点点。
暴力虽然没有办法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是可以解决很大一部分问题的根源。
比如说,一群不那么听话的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