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是被困,还好吃好喝的供应着,赵平闲来无事吃好了午饭便找了把枪练起了枪法。
枪法百变莫测,迅疾有力,岳戚在旁观看着,不由拍掌叫好。赵平见他叫的欢,笑道:“岳兄在旁说好岂不没意思,不如上前同我操练操练。”
岳戚也笑,应下赵平,从旁武器架子中挑了杆长戟上场。两人在场中游斗起来,那叫一个打的酣畅淋漓。
万尚志赶来时,赵平长枪一刺,岳戚用戟挂住长枪,奋力向前推去。赵平顺着力道向前一刺,再往后一拉,长枪从戟中拖出,岳戚正失力向前跌去,赵平长枪稳稳地放在岳戚颈旁,见岳戚失了稳当,又放下长枪拽了一把岳戚,防止他摔在地上。
万尚志由于奔跑过快过久,嗓子同肺部火辣辣的难受,尤其是嗓子还冒着腥味,也不知是不是出血了。
见到岳戚赵平勾肩搭背,看到自己笑嘻嘻地走来,他心中更急,嘶哑着气竭道:“重要军事情报,八百里加急,速速送去卫大将军那。”
二人闻言,脸色瞬间严肃,赵平两步上前搀住万尚志,一眼锋利地望向岳戚,岳戚会意,驱散了周围值守的士兵,再取了一旁练武准备的水,递给万尚志。
万尚志咕咚喝下几大口,喘气粗气问道:“左相李季,有亲族在北疆军中?”
赵平思索一番,说道:“有的,康村哨主官李柰,乃是李季姨妈家的表兄。”
万尚志道:“就是他!速速八百里加急派人告知卫大将军,陛下裁军心意已定,旨意明日便下来,陛下钦定我明日领军资,并将圣旨带回北疆宣旨。
李季令表兄李柰勾结金人使其侵袭济宁村哨,许的好处就是裁军旨意一下,便会通知金人,到时金人趁裁军风波,军心混乱,定然会发兵大举侵入。
所以请大将军一定要控制好李柰,不,也许还有其余内奸。请大将军一定要控制好军中舆论,切勿让有心之人借机煽动军心,控制好防线,只要金人一击未果,我们北疆西北军,就同金人还有得打。”
万尚志一番话如同入水惊雷,炸破一池宁静。赵平迅速地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急,他转身打算叫来心腹迅速赶回北疆报信,一旁的岳戚突然拉住了他。
赵平看去,只见岳戚一脸凝重道:“此事事关重大,如今军中眼线混乱,交予他人操办太不安心,不如让我回去一趟吧。”
赵平看一眼万尚志,万尚志说道:“麻烦岳兄了。事不宜迟,还请岳兄现在便启程往回赶。”
岳戚点头,又道:“门口站那俩驿站地守兵,我就不管直接闯出去了,善后的事情麻烦万兄了,事不宜迟,告辞!”话罢,便匆匆取马奔走了。
二人见报信的岳戚走了,悬着地心稍稍放下,万尚志同赵平找了个帐子进去坐着,继续谈论着事情。
赵平问道:“你走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万尚志正要作答,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沉吟半晌说道:“赵平,你还记得济宁村哨前那个官宦子弟吗?”
赵平一楞,进而回忆起什么,声音低沉下来道:“记得,怎么了?”
“我遇见他父亲了。昨夜赶到城外时,已然封城宵禁。是他父亲私自令人用筐吊我上去才进了城,并给了我一块令牌,以免我被巡城士兵妨碍。”万尚志失落道:“我、我没有同他讲他儿子的事情,我不敢说。”
赵平叹了口气,道:“这种事情,我知道你不好说,毕竟你经历的太少。你告诉我他的城防所属,我去同他讲。不论如何,我们答应了那士兵的请求,而且他作为一个父亲,有权利知道自己儿子的生死,以及自己的儿子有多么英勇。”
万尚志说了昨夜遇见吴封的城防所属位置,赵平应下了,打算稍后去了解这段因果。
说罢了这件心事,二人继续谈论军事。万尚志继续道:“昨夜我入城后,直奔忠勇侯家,他给我看了些机密情报,请报上写着‘济宁事乃左相令族兄引金人所为’。
第二日,我入宫本想上报皇帝,但苦于没有证据,便作罢。只是苦苦劝谏陛下不要裁军,但似乎国库真的无力再支持百万军队,陛下裁军之心已定,不许我再谈论,直接要我退下了。
在这其中,我左思右想,李季如何让金人相信他引金人入济宁,不是大郑的陷阱?必定是要许下厚报,才能调得动金人那种饿狼。”
赵平咬牙道:“李季误国!若不是宰辅受刺,朝堂之上岂容他挑梁乱国,我当真是恨啊。此举之后,北疆花费十八年辛苦完备地村哨制度,恐怕要毁于一旦,未来许久,只能以平安城为中心,龟缩防守,再不敢主动出击,更何谈收复失地。”
听到宰辅,万尚志突然回忆起自己刚来的时候,肉摊老板吴刚所言,宰辅当街遇刺,阴谋论的他心中不由暗搓搓地想着,不会是李季派人刺杀的宰辅,又转嫁给金人的吧?
甩了甩头,将想法驱出脑中,万尚志好奇地问道:“这宰辅,是什么人?我在新京多次听说,经常听人讲他是个辛勤为民的好官。”
赵平答道:“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毕竟我是边军中的。
只是听闻宰辅大人曾任中低官员三十余年,后因功绩及先帝的赏识被简拔直接升任为礼部侍郎,后又调任为刑部尚书,最后为先帝拨给陛下当做太傅。
先帝临危时,召见宰辅,下令封其为托孤大臣,右迁左相,直至前些年陛下封李季为左相,升任了宰辅为右相,并赐予其‘护国宰辅’地称号,宰辅便在大郑广为流传,大家尊敬他,提起他都只叫他为宰辅,而不叫右相。”
万尚志觉得有趣,道:“那这宰辅,是家室平凡,一朝得尽天子青睐?”
赵平道:“差不多吧,宰辅名叫柳珲,家中似乎几代都是秀才,到了他这辈头一次中了状元,最后却因着家中无钱打点,被外放到个临海地破渔县当了个七品县令。说实话我挺佩服他的,就这样都能惹得先帝注意,一路到如今这个地位。”
万尚志听后,看着赵平喃喃道:“状元是说外放就外放的吗,也许外放也是磨砺心性呢,先帝后来怎么找回的他,还不是因着一直注意。外放,也许就是先帝的主意?
堂堂状元,做了三十多年的中下级官员,我要是柳珲,我都要恨死先帝了。”
赵平大惊,四下查探有无眼线,回过神怒斥道:“不许再这么说了,你知不知道皇帝有一支神秘部门,叫做‘执事门’,他们是皇帝的眼线,窃听四方官员的想法,查探平民百姓的碎语。你以为四下无人,其实说不定,你所言所语,早被呈放在天子案前了!”
万尚志一惊,不敢再言语。
赵平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收拾好衣服准备出门,道:“我去寻吴封了。”
万尚志见着赵平从房间走出,呆愣了半天,寻思着皇帝说的军资会交给他,应当同圣旨一齐明天便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