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于结束了，人太热情也不太好。”白九龙光着身子从江边爬上来，躲进了一个草丛，从腹部裂开的大口子拿出了一块衣服碎片——时光回溯。

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想到刚才他飞入江水里的场面，一大群百姓和武者都聚在江边，人群聚聚散散绵延了十几公里，让他只能潜在水里游了老远才找到没人的地方变回人类上岸。

白九龙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叹了一口气，又变回白色了，浪费了好好的一桶染料。

他变身之后，头发上的染料就会自行脱落，看来日后就不用再染发了，染了也只是浪费。

他站起身来看着江边举着火把的人群，哭笑不得，即使他说过不需要什么进贡，那些人还是把各种食物扔进了江里，好像指望他会吃一样。

“不过，晚上还是万家灯火比较好看啊……”白九龙看着夜色下两岸璀璨的橙芒，江面也被映成了金色，十分好看。

他在灵江城住了一周，头一次见到如此辉煌的夜景，平常夜里连路灯都没有，百姓入夜就上床睡了，街道到处都是黑乎乎的，出来晃荡就像是走在鬼城一般。

白九龙伸了个懒腰，就走向自己的家，回去跟宋御凰她们汇合。

……………………

灵江城被灵江从中贯穿，灵江在高原雪山起源，流经崇山峻岭、平原峡谷，在大陆边缘的三角洲入海，灵江城再向下走几百里就是三角洲，离海还有很远，河水还是淡水，所以不会有海怪到灵江里来，白九龙自称为海龙王，正好能从灵江入海。

“这龙王老爷真是我见过最好的龙了，他、他……”白九龙走过人群，正好听到有人在拍着他的马屁。

“他一点都不像是说书的说的那样——不是兴风作浪就是吃童男童女，对我们还如此之好，一点架子都没有，门中师兄只高一辈那架子就高到天上去了，堂堂海龙王竟然能跟我们说笑话听，虽然都不好笑，但是这等风度气概谁人能比得上？日后要是谁敢说龙王老爷的坏话我就跟他急！”一个青年满脸激动地说道，活脱脱是一个白九龙的脑残粉。

“说的不差，但我倒想问问你，你见过几条龙啊？”与青年穿着同一身蓝白色制服的少女无语地说道。

“呃，一条……”青年愣了愣说道。

白九龙笑了笑，从他们身边走过，少女看着这个满头白发的男人，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她此人很不简单。

当然是废话，江湖中谁人都知道苍发童颜是最装比的，人人都是黑发黑瞳，突然冒出了一个白发的年轻人怎么不夺人眼球？

而且白发还能营造一种‘我有故事，你有酒吗？’的气场，吊一些涉世未深的小女生简直是无往而不利，一瞬间，少女就把白九龙划分到了故意染发吊妹子的人渣之中，不再去看他。

白九龙一路走来，听到的全都是关于自己的赞美之词，一些人还像模像样地给他歌功颂德，简直都要把他捧成脚踩玉皇如来的龙傲天了，听起来还让人有些羞耻。

他只是听上一段就受不了了，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匆匆走开。

渐渐靠近了家里，白九龙还看到了一些人蹲在地上，借着火把的光就开始了学习，平日里污言秽语的江湖人也都能咬着牙、强行心平气和地给文盲们讲课，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扫盲该由朝廷来做，不过好像朝廷也没有扫盲的意愿，只能让他亲自动手。

只希望世界上愚昧的人能够再少一点，不要再闹出只因‘所知甚少’而造成的悲剧。

嘎吱——家里人给白九龙留了门，白九龙只是轻轻一推就走进了院子，发现只有一间屋子亮着光，三个人影若隐若现。

“本座回来了！”白九龙小声地喊道，怕扰了民，虽然现在他们的邻居可能都去了江边就是。

话音刚落，白九龙就看见屋子里的人影在窗纸上变得清晰，想来是走近了门。

“先生……”拾里过来迎接他，第一个见到了白九龙，小脸上都洋溢着快乐。

白九龙摸了摸拾里的头发，说道：“吃饭了吗？要是没有的话，本座先休息一会儿再去做饭，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拾里先是为自己不会做饭而感到羞愧，又说道：“不用了先生，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我们都在等先生回来。”

白九龙一愣，记得拾里好像根本不会做饭啊，自己也没来得及教她，难道是凰儿或者是白华做的饭？

他被拾里拉着手进了屋，见到的就是满桌子的菜，端的是色香味俱全，白华还用筷子在桌子上布了个保温的小阵，以至于不让热气流失。

“谁做的？”白九龙好奇地看着白华说道，隐隐有预感就是她了，据他所知，宋御凰也是个料理白痴，与拾里不相上下，连条烤鱼都不会烤，恐怕是被下人伺候惯了。

拾里就是从小都没有吃过一顿好的，根本与炉灶绝缘。

出乎白九龙意料的是，白华没有承认是自己做了这一桌饭菜，反而是举起了手中的猫咪。

“你该不会是要跟我说是新叶做的饭吧？”白九龙嘴角抽搐，说道。

突然，新叶瞪了白九龙一眼，嘴巴微张，用舌尖吐出了一张小小的人形剪纸，剪纸落在地上，立刻就成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她绑着两根马尾辫，翘着嘴巴看着白九龙，嘴角露出了一颗可爱的小虎牙，好像是在说‘就是本小姐做的饭怎么了？’

“新叶的傀儡术要比我好上许多。”白华说道。

区区一只猫咪，在傀儡术的天赋还远在白华之上，起码白华就只能简单地操控一下傀儡的行动和让它们按早就设定好的语言说话，而新叶却能把意识投入傀儡的身体，完全操控傀儡。

虽然这个技能对只把傀儡当做工具人的白华没有什么卵用，但对新叶来说就是从猫变成人的飞跃，终于能够体验人类的感觉。

白九龙弯下腰，眯着眼睛摸着下巴打量着占据了傀儡身体的新叶，半晌才说道：“本座推荐你再加个猫耳和猫尾巴，会更可爱一些。”

新叶眼睛一瞪，眉头竖了起来，好像是在说‘你这个对傀儡猫都会发情的人渣、变态！’

区区一只猫咪，眼睛里怎么有这么多话？白九龙笑了笑，在满桌佳肴面前入座，说道：“你不会说话吗？”

新叶没有回答，白华却说了：“她会说话，就是不愿意说而已。”

白华的怀中抱着新叶失去了意识的猫咪身躯，见到白九龙已经拿起筷子破坏了桌面上的阵法，也把新叶的猫咪身躯放到一边，捧起饭碗准备吃饭。

宋御凰一开始就坐在了桌上，等到拾里和新叶也入座之后，才示意众人停下手中动作，听她说道：“九龙哥哥，我需要你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