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噼啪——柴火在土灶里热烈地燃烧，两个灶头上是烧洗澡水的锅炉和一只熬着芥菜瘦肉粥的砂锅。

白九龙和新叶包好了五屉共二十五个小笼包，却没有位置蒸了。

“看来今后要修一个专门烧热水的锅炉房，”白九龙摸着下巴说道：“还要铺些水管引热水到浴室，洗澡水都得在厨房烧真是麻烦得很。”

而且等一下还要亲自提水到隔着一个院子的浴室里去，为了洗个澡来来回回几趟，要是在冬天热水怕不是走到半路就凉了，浴室旁边有间杂物室紧紧挨着，刚好能改造成锅炉房。

白华坐在小板凳上，背靠橱柜，两手抱胸打了一个哈欠。

“啊哈~”她揉了揉眼睛对白九龙问道：“水还没热吗？”

“那么一大锅水，哪里那么容易热？大概还要二十多分钟吧。”白九龙看着灶上那个能把蜷缩起来的他整个装下的高沿大锅，说道：“你要是困的话……先回房间眯一会儿？等水热了本座再叫你起来。”

这锅水拾里和宋御凰早早就放到灶上去烧了，可她们入夜之后就不敢再待在‘阴森森’的厨房里，就没人看火，最后柴火燃尽，没人添薪就熄了，在白九龙他们回来后，水还没有彻底变凉，却只有一丝余温，又得重烧一遍。

“算了……”白华想了想说道：“我睡过去了你可不一定能叫醒我。”

新叶点了点头，白华睡觉就像是死猪一样，要是没有危险的话是绝对不会被人叫醒的。

两人一猫又沉默了下来，沉浸在深夜的静谧之中。

等到粥好了之后，白九龙拿着湿毛巾将砂锅捧下来放在灶台上，新叶将小笼包放上去蒸。

白华看着他们的动作，感到只有自己一个无所事事，叹道：“好无聊啊……”

被白华这样一说，白九龙一愣，想起了地球上无时不刻都抱着拿来消遣的手机，如今却一个月多没有碰过了，只有真正意识到永远都断了网之后，疼痛才会涌上心头，白九龙这一个月只要想想都会痛得难以呼吸，原先一个月过去，他还以为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不就是没有网、不能玩游戏、不能看视频、不能看漫画、不能跟沙雕网友一起玩耍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显然他还是低估了自己对网络的依赖性，一旦空闲下来，不去想还好，要是被带起了与手机电脑的美好回忆，心情自然也低落了下去。

“怎么了？”白华看着神色失落的白九龙问道。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类似手机、电脑之类的东西吗？”白九龙坐到白华的旁边说道。

“手机？电脑？”白华不解，从来没有听过这两个词。

“就是类似……嗯……”白九龙不知道怎么解释比较好，手机电脑倒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无数沙雕网友聚到一起，一起创造快乐的网络，他倒是对网络的存在习以为常了，但是要让他就网络的本质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实在为难人。

白九龙冥思苦想，感觉还是把网络的概念可视化比较容易理解，遂捡起一根烧火棍，用碳化的一头在地砖上画了一个火柴人，说道：“你看，这就是一个人……”

又在火柴人的手上画了个方块，说道：“这就是手机，或者电脑，都差不多，都是同样功用的工具而已。”

“嗯嗯。”白华看着白九龙难以直视的简笔画点头应道。

“然后……”白九龙在手机上方画了一条虚线，汇入一个大圆中，说道：“这个圆叫做‘网络’，人可以上传信息到网络之上，又可以从网络下载信息。”

他在虚线上画了个双向箭头。

白华这时候却听不懂了，疑惑地看着白九龙，她对网络、上传、下载根本没有概念。

“就比如你是网络，”白九龙指了指白华说道：“本座是一个人，这是本座要上传的信息……”

白九龙晃了晃手上的烧火棍，并把烧火棍塞到白华的手里，说道：“本座把烧火棍给你就叫做上传信息，把烧火棍拿回来就叫做下载信息。”

白九龙又把烧火棍拿了回来。

白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当然，网络不是只有两方就能被称为网络的，你看……”白九龙重新画起简笔画，在代表网络的大圆周围画上了十多个同样拿着手机的火柴人，同样的虚线自他们的手机连到了大圆上。

“只要有了手机这样的设备，每个人都能连接到网络上，任何人都能上传或下载任何信息……”白九龙再次把烧火棍交给了白华，这次却没有马上拿回来，而是一个手刀将它劈成两段，再用时光回溯创造两根一模一样的烧火棍出来，一根自然拿回来，一根却扔到了新叶的手上。

“等等，这‘网络’能凭空造物？”白华皱眉说道，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白九龙惊讶于她为什么会这样想，低头看到手中的烧火棍却理解了，笑了笑说道：“看来本座举的例子让你有些误会。网络上的消息不是真的，就像是本座跟你说‘你好’，你学到了这句话自然能跟别人无数次地说。”

“只是传声？”白华说道。

“不只是传声，像是画面之类虚假的、可复制的东西都能上传到网络上供人下载，交流也由此产生。”白九龙说道。

“这样说来，网络上的东西只对人来说是真实，对世界是虚假的咯？”白华恍然大悟，说道：“知道了……要说像是这种能够连接所有人的‘网络’，就我所知，在中原和四域都是没有的，单对单传声传画的东西却有。”

白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罗盘，法力灌输进去，罗盘登时大亮，罗盘中心的镜子中闪了闪就出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他的声音也从罗盘上传来：“师伯，这么晚了找师侄有何事要说？”

“没事。”白华在白九龙面前晃了晃罗盘，让他看得清楚就掐断了法力，挂掉了‘电话’。

远方全阳道驻地之中，一个老头张大了嘴，华师伯给自己看一个男人是什么意思？

大晚上的，这很让人误会啊！是找到中意的男人了要炫耀炫耀？的确像是华师伯会干的事。

但是不行啊，虽然看到华师伯开窍了是一件不错的事，可全阳道内宗是不许婚配的啊！乱搞男女关系怎么行？

老头急急忙忙联系白华，却一直无人接听，心下一凉，完了，刚刚还是生米，现在恐怕在煮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