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在天边绽放的烟火中结束，明王到最后也没有抓到白九龙的小辫子，让他当众变成女孩子去泡温泉。

……

“这个时代居然还有烟花的吗？”白九龙看着天池上空的一瞬闪灭、又朵朵新开的火树银花，有些好奇。

“如果九龙哥哥说的是史书上记载的用火药做的烟花的话……是没有的，”宋御凰笑着给白九龙解释：“能做烟花的火药在如今也是稀罕物了呢，我们自然舍不得浪费……”

“但过年过节没有烟花爆竹，总感觉会少了些味道，所以我们就找了代替品……”

这个时代的烟花只是用低质能量与简陋法阵组合而成的一次性炸弹，发射到特定的高度之后骤然爆开，模拟出了烟火的绚丽、恢弘，连烟花易冷也学了八分，只是一刹那辉煌，就把夜空还给了黑暗。

可如今却是一个个炸弹前扑后继，竟一瞬也没让黑暗重临世界。

有烟花，自然就有爆竹，但这就不能像是放烟花这样能由官方领头地大张旗鼓了，爆竹的需求量太大，不是过节放个烟花大家都能一起看的事。

所以这个时代的人们重拾了古老的传统，就是把竹节放到火盆里烧，待里面空气膨胀，撑开竹节发出啪啪的爆响声，如此就是爆竹了。

若是有人再等不及，直接拿竹子频繁抽打地面也行，也有些热闹的动静。

九龙机关城最近竹子卖的很紧俏，也是因为过年的原因。

即使网络上已经有了新年爆竹一万响这种音频文件，能供任何人下载使用，但比起安全方便的音频爆竹，人们还是更喜欢有可能烫伤人、还麻烦的实在爆竹一些。

所谓的年味从何而来？全家老小一起砍竹子放火盆里烧就带着年味吧……

……

“嗯……你们等一下，”白九龙对女孩子们做了个稍等的手势：“本座给你们看个好东西……”

他在虚空里掏了掏，掏出一把学名叫做仙女棒的烟花。

就是那种能拿在手中点燃、噼里啪啦放光的臂长的包着彩纸的火药条，以前过年的时候，白九龙经常见乡下的小孩子拿着玩，在夜色里像是一只只萤火虫，笑嘻嘻跑来跑去的。

女孩子们看着白九龙手中的东西，除了醉醺醺的白华，都很好奇。

“玩烟花是过年的一环，不得不品尝，”白九龙把仙女棒分给女孩们，再看身边的明王：“来，给本座点个火。”

明王也知道这仙女棒是什么，就在指头窜起一朵火苗，递到白九龙面前：“主上小心一些哦，这里可是全木的建筑呢，要是一不小心失火就糟了……”

明王转头示意白九龙看看身周的木地板和木柱、木栏、木梁。

“放心放心，不是有你们在吗？就算真的失火了，你们也能第一时间把它扑灭的吧？”就算不能，白九龙也能用时光回溯还它一个完好如初的悬空温泉寺，所以他完全没有在木屋里玩火的顾虑。

“嗯，龙儿说得不错……”墨車笑盈盈说话，但没有说完，因为她下一刻就见到了……

呲一点火花在仙女棒末端绽放，在嘶嘶的动静中，更多的、缤纷的火星四散，成了一团斑斓的光球，白九龙在霎时亮起的光芒中，嘴角含笑。

“本座以前还没有机会玩这个呢……”

以前因为种种原因，他在新年的时候都没有太多的个人娱乐时间，早些年是在为孤儿院的弟弟妹妹们操劳，后来在山里，新年不回家的家长也多，照顾那些留守儿童他的学生……陪他们过年就是最大的事情。

乡村老师的工资不算多，给每个孩子都送一件新衣服太过奢侈，所以他只能买一些便宜的布，自己踩着缝纫机连夜做。

几十个小孩子的衣服，每年都要有新花样，每年都要杀死他一大堆脑细胞，说实在的，很累……但不送也不行……

他们家庭环境都不一样，富裕的，外出打工的父母会托人送几件新衣服回来，给他们当做新年礼物，没准新衣服的兜里还会塞一些钱，让自己的孩子有一些小惊喜。

贫穷的，或者是根本不在意自己留在乡下的孩子的父母，连着几年都不会与自己的孩子有什么交流，新衣服更是不用说。

白九龙刚到山里的时候，就看到有的孩子一件破秋衣从三岁穿到了十岁，已经很时髦地露出了肚脐，长裤也再遮不住脚踝，他依稀记得，大城市里那时好像是特别流行这个，一群人穿着七分勒蛋裤、回力帆布鞋、圆领纯色衫，像猴一样排成一排在镜头面前扭胯，网上还有很多人喜欢。

但他面前的孩子连功能手机都没有机会碰一碰，有事要与父母联系，甚至只能跑到村长家借座机用，不可能去学所谓的时尚……

衣着光鲜的确能给人信心，至少能给这些孩子信心，不至于见到他这个人模狗样的大人就露出令人心疼的畏缩、自卑、胆怯、憧憬，甚至是嫉妒、怨恨、悲伤……

白九龙入职第一年，到年底，给予那些孩子的最大惊喜就是崭新、漂亮的过年新衣服了。

以后每年都有，只要他还是自己的学生……也因为如此，后来的九年中他也就当了九年老师，经常会有毕业的学生回来看望他，把他当成什么老头子一样，他就把早已准备好的新衣服拿出来送出去。

看着他们痛哭流涕的样子偷乐，这些小鬼还真的以为自己每年都给他们做了新衣服留着，每年一件地计算着他们能长多高多大，现在拿出来才能如此合身。

事实当然不是如此，九年来他教过的学生多了去了，每人都要做新衣服等这一出的话还不把他累死？他就是随便做了一些，要是有人回来，挑几件送出去就是，没人回来就自己改改再穿。

反正大家都学业、事业繁忙，不可能频繁地回来看他。

这个小山村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像他们的父母一样，出去了就不该回来，等到没有孩子出生了，人都走光了，他的使命就能结束，后路或许是再去另外的山里做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