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早朝,虽然李阳自称靠他自己想办法可解决平乱之事,但皇帝还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下诏,乱局当前,一切唯平乱为上,文武百官,各公卿司寺,凡有令不从者,一律依法论罪!
这也就是说,只要是平乱之需要,文武百官都须听从李阳的号令,否则就是视为违抗君令。
整个早朝下来,大家也是各怀心思。
有的人在等着看李阳的笑话,有的人则在替李阳感到忧心。
李斯很想找李阳好好问一问,他为什么敢说靠一个小小的护法督尉,兵不过五百人,就可以平乱?
可是,散朝的时候,皇帝却单独的将李阳留了下来,所以李斯心中焦急,却也是只能站在殿外苦等了。
麒麟殿中。
此刻殿中文武百官已是走之一空,唯有嬴政和李阳君臣二人。
“李阳,你可知道,因为你的轻狂性子,今日已是将一众武将们皆给得罪了?”
嬴政瞟了一眼前面的李阳,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得不承认,李阳是一个人才,可就是因为此人身怀旷世绝学,智慧卓绝,加上年纪尚浅,所以免不了养成了言行轻狂,自大骄傲的性子。
嬴政可不想因为他这轻狂的性子,成为众矢之的,而无法在朝堂立身,如此,大秦可就真的失去了一位治国之大才。
所以,嬴政今日特意将他单独留下,就是想好好的敲打一下这个年轻天才,好让他以后少吹点牛逼,言行放谦虚一点,毕竟他嬴政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够保他的,如果真落得一个被百官排挤的局面,嬴政就算想保也保不了。
总不可能,为了你一个人,就不顾这个朝廷了吧?
哪知,李阳听到这话,却是一脸糊涂状:“轻狂?臣有吗?臣向来很谦虚的,特别是今日,面对章将军等人的咄咄逼人,臣已经很克制了。”
“”嬴政一脸黑线,是彻底无语了。
你向来谦虚?你还已经很克制了?
现在你说的这句话就已经充分的说明你很嚣张了,你知不知道?
嬴政心里大恼,翻了个白眼,斥道:“你还敢跟朕狡辩,今日你大放狂言,不仅说派兵平乱无用论,还说自己可以一力平乱,言之凿凿,你还敢说这不是狂言!”
李阳委屈道:“陛下,您可就冤枉臣了。是陛下您问臣之看法,臣才如实讲的,而且派兵平乱,一则越平越乱,二则势必死伤无数,介时就算这乱平了,可是却留下一个十室九空,青壮劳力死之殆尽的大秦,这岂非虽胜犹败么?既然如此,臣只得为大秦江山社稷计,自动请缨了。臣可是没有故意装逼啊!”
“”嬴政一呆。
这话听上去好像也没毛病!
原本还想教训一顿李阳的他,最后也只好叮嘱了一句:“不管如何,以后言词尽量谦虚一点。”
李阳点点头,心中确也感动,明白皇帝这是拿他当心腹,当自己人,所以才会说今天这番话。
这时,嬴政抬头问道:“对了,眼前这番乱象,你真的可以平息?”
李阳点点头,一笑:“陛下放心吧,有臣在,平乱小事耳!”
嬴政一脸黑线,心里真是日了狗了。
刚刚还说要他以后言词尽量谦虚一点,这张口还是这么嚣张,他也是无言以对了。
“对了,臣有一事相求。”
这时,李阳突然说道。
嬴政道:“说吧!”
李阳道:“臣想让陛下恩准,朝中增置一中央机构,专司新政变革,可调李相掌执此新政变革机构。”
嬴政眉头一挑,语带深意的道:“你是想削冯相的权?”
李阳惶恐状:“臣岂敢,只不过今朝中有右中左三相,为社稷计,亦当三权分立为妥。”
原本,李斯分管的律政一块,因为自己变革新法,律政这块已经划规李阳掌执了,所以李斯现在沦为了冯相手中的副职,几乎没有什么实权,可以说被架空了。
就拿工程招标之事来说,原本皇帝是让李斯负责的,可是因为冯去疾总领政纲,李斯手中无人,所以工程招标的事宜一直得不到有效的实施下去。
加上自从赵高一党倒台后,李阳就感觉到冯去疾一直对自己打压,所以增置中央机构,从冯相手中分权,就显得十分有必要了。
比如今日,冯相一党,就明显的将眼下的乱象,归责于他李阳的头上,甚至那三个议郎还打起了坏新法变革的心思。
这种事情,可是李阳不能容忍的。
嬴政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你之所言倒是有理,冯相一人独领朝纲,确实劳累,李斯尚处中年,怎能不为此分忧!”
说到这里,嬴政抬头道:“这新置公署,你欲以何名设之?”
李阳道:“新政变革,乃是为了谋大秦发展之大计,臣觉得或可曰为发改署,陛下觉得如何?”
此时,要是有穿越者听到这话,肯定会挖槽一句,这特么不就是后世的发改委么!
嬴政听后,点点头:“发改署,此名倒也与其司职相符,便就叫它发改署吧!”
“谢陛下!”李阳心中大喜。
嬴政看到李阳高兴的样子,不由冷哼一声:“平乱之事,可不得有误,否则就算朕欲饶你,文武百官亦不会同意!”
李阳点点头:“臣明白,陛下安心等待平乱之喜报便是了。”
嬴政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家伙,说话嚣张的病,看来是无药可救了。最后,只得苦笑了一下,挥了挥手:“去忙吧,平乱但有所需,尽管来找朕便是了。”
“谢陛下,臣告退!”
李阳拱手躬身一揖,然后恭恭敬敬的转身离开了麒麟殿
看着李阳离去的背影,嬴政身旁的一位小宫人道:“陛下,不是要打压中丞相的嚣张气焰吗,怎么就这样放过他了?”
这位小宫人,名叫刘喜,就是之前负责处理奏章的那个小宫人,如今已是顶替了赵高的位子,成为了中车令,兼秉笔之职。
嬴政苦笑道:“嚣张已是此子之本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想让他改掉轻狂的毛病,恐怕是比登天还难!”
刘喜深有同感的点点头:“陛下说的是,装逼已是中丞相之秉性,一日不装,心里发慌,装逼叫停,那怎么可行!”
嬴政一愣:“装逼,何意?”
刘喜赶紧道:“下臣也是听长公子学的新词儿,意思便是吹牛。”
嬴政点点头,惋然一笑,带有深意地道:“此子狂妄之性,虽说不好,但却比那些将心思都藏着掖着的人,用着放心啊!”
刘喜笑了笑:“敢把朝中文武百官全给得罪光的,朝中也只有他这么一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