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凭什么就不能说话了?”玉柳斜一手叉腰,摆出很不娴熟的凶恶模样。
“哎哟,你这小师妹,还挺硬气。”
白青觉得有意思,侧头与也璃笑笑,再回过身来时记住了这张略显娇气的脸。
“这么硬气,理应入了那进朝院。怎么的就沦落到我们止安院来了呢?真是可惜。”
白青为她感到遗憾似的摇摇头,斜眼看她。
那玉柳斜神情微变,暗下思忖,这白青虽没什么本事,但他在习魔阁的地位还是有目共睹的,暂且还不能与之明目张胆的抗衡。
便收了几分下巴,看着白青胸前的黑袍绣花说话。
“只是巧合罢了。我平生最怕毒蛇,若是换了别的动物,我定能一举拿下。”
“嘶,记住了。我这小师妹除了毒蛇,什么也不怕。那日后有什么徒手捉蜈蚣蟾蜍的活儿,就交给小师妹你了?”白青笑意更深,仿佛揣着什么阴谋诡计似的。
“徒手抓蟾蜍?你们习魔阁还有这种测试?这怎么可能……我不接受。”玉柳斜神情又变得难看起来。
她玉颜微皱,像是对“蟾蜍”这两个字眼感到恶心。
“不是你们习魔阁,而是我们习魔阁。你可弄明白了,你既然已入止安院,就改变不了你是习魔阁人的事实……”
白青还欲再论,被人喊了一句。
“白青,你过来一下。”
听闻名古师者叫他,白青点点玉柳斜,示意他们稍后继续。
“师者,何事?”白青急切的赶了过去,看着名古问道。
“恩,你暂时先在我身边候着,有事再叫你。”名古却往旁边看了看,随意说道。
“为何?”
“你在下面,就连那素日最为安静的止安院都开始吵了,不利于我接下来的讲话。”名古淡淡然回答。
“……”
白青闻言默默的退到名古身侧,神情凄惨又无助。
“好,大家听我说……大家安静一下,我知道大家新入院都很兴奋,但我接下来的话,大家必须认真听……”
名古走上前去,想稳一稳聒噪如待哺雏鸟的众人们。
但那进朝院与御行院格外热闹,由于人多,他们闹起来也不怕,就连鸣竹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唯有凝霜冷着脸走到哪儿的时候,哪儿才稍微安静一会儿。
看了看一旁药如院稍显安静,以及没了白青在的止安院一片寂静,只好转了个身,对着这两个相对来说好说话的院开讲。
“恩,咳……今日咱们习魔阁阁主有事未能现身,那么作为副阁主的我,自然就得出面,为你们讲一讲我们习魔阁四院由来,以及四院的发展脉络、各自秉承的宗旨……”
零零散散几个抬着头的人一并低下去,各自埋头玩起了他们的手指或是配饰。
名古倒也不觉得伤心,继续兴致勃勃的讲着。
“……习魔阁前身是一栋只装得下十来人的小小阁楼,能发展成如今模样,实属不易,还请各位习魔生们好生学习,珍惜于阁内习魔的每一日每一夜……”
名古在偏前方一味讲着,下方多半闹着,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多了个不属于习魔阁的人。
他隐在人数最多最杂的进朝院人群之中,左右看着,不时被旁边的人撞上,还不忘说上两句:“抱歉抱歉。”
一身白袍穿得他极不适应,但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骚动,不得不入乡随俗,化了件白袍穿着。
“这人族果然是热闹。与我魔族沉闷的成夕堂相比,当真是多了好些趣味。”束庄暗想着,一面又躲开了旁边正哄笑的人群。
“真该让元老好生瞧瞧,咱们的成夕堂为何历年都不曾出现优秀习魔师,天天那么闷着,实战来演练去,能有才怪了。”
束庄想起元老不免又有些不快。
在出魔君殿之前,元老特地拦住了他,问他哪里去。
“元老,您这身子骨可真不错。适才都在魔君殿里,我出来时您却已经到了外面……”束庄夸张笑着朝魔君殿内指了指,大有称赞元老身子硬朗的意思。
可元老并不吃他这套,又问:
“魔君,莫要顾左右而言他。魔君此时要去哪里?”
“我这去哪里,也没必要与元老你上报吧?”束庄见糊弄不过,便开始低头掰弄着自己的手指,心不在焉的回道。
“魔君出行,势必要带足人手。若是去往人族,则更要……”
“元老怎么就知我没有人手?我的人手已去为我查探,保准万无一失。”
“果真是前往人族?”
束庄失笑。果然是元老,什么都瞒不过他。
“人族如今刚历败仗,去那里并无危险,元老不必太过操心。”
“若是魔君想要知晓人族的消息,我大可以派人去寻,何须魔君亲自动身前去?”
“有些事情,还是得眼见为实不是?上回习魔阁招生之事,不也是我传回去的?元老派出去的人,可是查到了?”
元老一时脸色发紫,嘴唇抖着说不出话来。
“再说了,最近魔族大事小事处理得也差不多了,我也该去散散心了。这段时间若是出了什么事,不也还有元老坐镇呢嘛?”
“万一此时人族再生什么动静……”
“元老你真是多虑了。之前不是说过了么?习魔阁招生只是为了对付那鬼灵部落,他们并没有将矛头指向我们的打算。当然呢,他们也没这个胆子。所以啊,我们还有不少时间休整。元老趁这个时间也赶紧放松放松,往后还指不定怎么闹腾呢。”
束庄看着元老,笑得意味深长。
这让元老心生不详。
“魔君此番出行,还请谨言慎行,切勿暴露身份,也切勿与人族起冲突……”
“知道了,元老辛苦了,元老请回吧。”
束庄伸手做请的姿势,抛给他一个笑容。
元老还想说什么,但心知再说无用,只好将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唉声叹气的离开了。
束庄对着元老的背影翻了个白眼,理了理袍子上褶皱,甩袖离开。
他原本是想带着雪鹤一起走的。
雪鹤在马厩里待了许久,闷得神采都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