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生离办公桌越来越近,脚步声已经清晰可闻……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警察急匆匆地跑进来说道:“陈队,出事了,柳家的人来闹事了。”
“冷静些,别慌慌张张的。”陈春生有条不紊地整理了一下警服,再端端正正地戴好警帽,才说道,“去看看。”
关灯声,关门声。
“陈队,你是没看到,刚才柳家的人都快把值班室给掀翻了。”
“嗯?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
声音渐渐远去。
办公桌下的江束衣抹了一把冷汗,方才他心都要跳出来了,真是好险啊,赶紧跑吧。
***
老李迷迷糊糊听到了些什么声音,睁开眼一看,一条人影走进房来。
“谁!”老李喝了一声,立刻爬了起来,手中的枪已经对准了那条人影。
“是我啊,别紧张。”那人影说道。
老李把枪收回来道:“江队啊,怎么也不开灯,你刚才出去了?”
“上了个厕所。”江束衣钻进被窝里道,“快点睡吧。”
等老李钻去被窝之后,江束衣才长出了一口气,这次要不是迫不得己,是不会去冒这个风险的。
一旦被发现,后果极其严重。
不过,现在看来,结果还好。
拿出手机,开始偷偷在被窝里翻看刚才拍的照片。
里面的案情其实很简单,就是一群绑匪绑架了一个富豪,然后前任成功解救了。
这个案子在江束衣的脑海里并没有什么很深刻的印象,或者说几乎没有什么记忆遗留下来。
倒是里面的一个警员引起了他的注意——黄正文。
他倒是记得给这个叫黄正文的警官打过电话寻求帮助,但被那黄正文直接就拒绝了。
这基本上是他对这个案子唯一感到有印象的一点了。
除此之外。
怎么看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其它的问题。
这是怎么回事?
那这是为什么?
要知道江束衣这次之所以冒这么大的风险,原因是多方面的。
第一,从前任遗留下来的那个视频里的女人的眼神和前任刚到齐春县就出车祸时的意外来看,很有可能是一场阴谋;
第二,无论是涂黑子还是陈面瘫,他们都对自己有密切的关注,特别是陈面瘫,已经几乎是摆明了让老李来监视我了,要不是老李不想站队,自己恐怕这次没这么容易能溜出去,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第三,那次柳家刹车失灵事件,为什么早不失灵,晚不失灵,偏偏自己坐上去就失灵,难道不是针对我?
第四,特别是这次医院的刺杀事件,这已经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了,有人在针对自己。
本来关于第一条,江束衣已经渐渐倾向于是阴谋了,可这次居然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难道是我多心?实际情况并非如此?那次车祸的确是一场意外?
至于第二条,非要解释的话,也不是没得解释,他们都不喜欢我。原因也简单,陈尚过是涂黑子推荐的,这次陈尚过未能成功上位,会不会让涂黑子觉得没面子?至于陈面瘫那就更简单了,陈尚过是他亲侄子啊;
第三条会不会根本就不是针对我的?而是针对柳家的,只是自己适逢其会?
不过,那第四条该怎么解释呢?
这个解释不了吧……
就是有人在针对自己。
那么,前任究竟干了什么?
带着这个疑问,江束衣终于昏昏沉沉地睡去。
***
清晨,陈春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办公室,先是在沙发上躺了一会,然后当他走到办公桌前的时候,却发现有点不太对劲。
他是老刑警了,对周围的变化的敏感性,已经是大脑的本能了。
很快,他找到了不对的原因,桌上的那一摞卷宗被人动过了。
卷宗好好的堆放在那里,无论是谁动过,你总是很难恢复到原状。
谁会动这个?
什么时候动的?
为什么要动?
陈春生一下子就警觉起来了。
他停下了脚步,在周围仔细观察,很快他在办公桌底下发现了一根头发。
发质漆黑,下面的毛囊还微微带着油脂,显然其主人营养条件很好,大约4-5公分长。
我的头发已经花白了,涂建国长年理着板寸,并没有这么长,那——这会是谁呢?
又是谁——才会有这个动机呢?
而他或她——又是对卷宗的那部分感兴趣呢?
晨曦下,陈春生那半片在黑暗处的脸却显得格外阴冷。
***
清晨,江束衣早早就起床了,洗漱完毕,便去找医生检查了一下,毕竟他昨晚运动量比较大,他也有点担心会出现其它什么问题。
江束衣一出去,老李就慢慢爬了起来,先是惫懒地伸个腰,然后随手就去摸烟盒。
刚点上,电话就响了。
“喂,陈队啊,早上好啊。”老李漫不经心地说道。
“昨天晚上,江束衣出去过没有?”陈春生平淡地说道。
老李深吸了一口,那烟头火光猛地一阵闪烁,去了三分之一,他享受了一会尼古丁在肺里翻滚的感觉,才说道:“昨天晚上啊,应该是没有吧。”
“应该!?”陈春生道,“你一个老刑警说‘应该’二字不觉得对不住这份资历吗?”
老李吐了个烟圈,待那烟圈渐渐消散,才说道:“资历?那有啥用,我还不是……哎,算了。”
“你以为组织上没考虑过你吗?是你自己担不起这份责任!”陈春生拿手机的手上青筋隐隐浮现。
“是是是,”老李点头如捣蒜,“是我烂泥扶不上墙,不过,你们神仙打架,就放我这凡人一码吧。成不?”
“……”陈春生半响没说话,好一会之后才道,“你是不是因为那件事……”
老李苦笑道:“都过去这么久了,就别提了吧。”
陈春生又是一阵沉默之后,才说道:“那你叫江队接电话。”
这时正好江束衣检查完回来后,老李便叫道:“江队,你电话,陈队打来的。”
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干啥?
江束衣心里有些嘀咕,昨天晚上他应该没什么发现才对啊。
这个时候打给我干嘛。
“喂,陈队吗,你好,我是江束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