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进来了,萧杰给双方作了个介绍。
何鸣石也不说话,只是极为傲慢用下巴‘指’了一下旁边的沙发。
“何队你好。”
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虽然心里非常恼火这个何鸣石如此不礼貌,但江束衣还是压住了火气,他能明白萧杰带他们来见这个‘何队’的用意,无非是自己说错话了,要小小地施以微惩而已。
他已经作好了被对方嘲讽一番的准备。
可他压住了火气,高初筠却压不住:“我们恐怕没有时间坐,也没有时间客套了,现在时间很紧张,嫌疑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加害下一个人……”
“不用这么着急,”何鸣石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甚至还有空闲伸了个懒腰,“抓罪犯嘛,快得很。”
见这个何队如此惫懒,江束衣也有些沉不住气了:“看来何队的信心很足啊,不知道是不是掌握了什么关键线索呢?”
“线索嘛,马上就能有了,”何鸣石活动了一下脖子,“来,把详细情况跟我说说,我来告诉你嫌疑人的目的。”
原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吹什么牛?
说什么‘抓罪犯快得很’这样的话,你是靠吹牛混上中队长的吗?
江束衣火往上冲,正待好好嘲讽他一番,却无意中瞥见站在一旁的萧杰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居然会有这种表情,莫非这个何队真有两把刷子?
当下心中一动,拉住就要发作的高初筠说道:“好,那我就把详细情况跟何队汇报一下,也请何队指教指教。”
何鸣石也不谦虚,反而大喇喇地‘嗯’了一声,像是真要指点江束衣一番似的。
见何鸣石三番两次的这般懈怠,站在一边的高初筠已经要暴走了。
趁高初筠还没发作之前,江束衣快速地把案情交待了一下。
总算还好,这个何队在听案情的时候,还是比较严肃认真的。
等他听完,稍加思索,便说道:“你们的方向错了。”
这是真的要指点一番么?
江束衣忍住气,道:“哦,怎么错了。”
“你说的那个受害人不是嫌疑人杀的,相反,嫌疑人是在追查凶手。”何鸣石笑了笑,“所以你们的方向错了,你们应该去追查15年前的那个凶手。他在哪儿?”
“那个案子迄今还是悬案……”江束衣还没说完。
高初筠终于忍不了了:“何队真是一针见血啊,说得如此确凿,仿佛是嫌疑人亲口对你说过一样。只是何队在不完全了解情况之下,依据什么得出的判断呢?万一何队要是判断错误了,放跑了犯罪份子的话,我们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当然,何队相必是无所谓的吧。”
高初筠这番话虽说是有些带刺,可也不知是哪句触动了何鸣石,他居然脸色微微涨红起来:“我从警这些年里,我的判断还从未错过。我无所谓?我要是真无所谓,我也犯不着来当这个刑警!”
“犯不着当?说得好像刑警是大白菜一样,什么人都能干。”虽然何鸣石的情绪有点不对,但高初筠丝毫没有轻松要放过的意思。
在一边的萧杰忍不住说话了:“这位同仁,是这样的,我们何队还真没说谎,他高考时三个志愿全填的是中央人民警校,最后以高出了分数线50分入学的。而且自参加工作以来,也的确从没出过错。”
“这么说,我们还得叫你一声天才了?”高初筠的声音小了不少,毕竟那是华夏国警校中最高等的学校,高出50分入学,那就连进华清大学也不存在什么问题了。如果萧杰说的话是真的,那这个何鸣石倒还真的是把当刑警当成是一种荣耀了,也难怪他会忍不了别人说他‘无所谓’。
“事实如此。”何鸣石调回了心态,“不过,你们也无须自卑,我不会看不起你们的。”
你这算是在安慰人?
为毛我觉得你是在讥讽我们?
这次连江束衣都忍不了了,这何鸣石一个,柳诗诗一个都是一类人,他向来看不上这种人,于是带着挑刺的心态说道:“既然何队如此确凿,那我们就听听何队判断的依据好了。”
“其实很简单,”何鸣石道,“你们刚才说犯罪现场死者被人用钝器击碎头部致死,通常一个前任刑警是根本不可能这样犯罪的。
血和脑组织流得一地,如何保证自己不会无意中踩在上面留下脚印?
作为一个前刑警,有什么必要采取这么极端的方式呢?
太多可以伪造成自杀、意外的方式方法了。
他作为一个老刑警会连这些都不知道?
可能吗?
你们说在他的房间里搜出带血的衣服,虽然检测结果还没出来,但我敢保证那上面一定有死者的血迹,那么问题来了,一个从业多年的前刑警,会蠢到把这衣服带回家而不是扔掉?
他会蠢到明知棉手套上有自己的血迹,还坦承那双棉手套是他的?
他会说不知道才符合犯罪心理,他实话实说其实是在帮你,帮你缩小嫌疑人的范围。
他会蠢到故意去去看死者的房间,来引你注意?
他这很明显是意识到了什么,作为一个老刑警他恐怕第一眼就认出你是他的同行,而且他很快就意识到出事的是哪里,不要小看老刑警的直觉。
非要说有可能的话,那只能是认为他的心理有变态的倾向,这也恰恰是我最擅长的领域!
可是我在听你们描述时,并没有找到这类的心理依据。
你们在现场没有找到凶器,以此认为凶器被凶手带走了。这个结论是对的,但这不能成为凶手有心理扭曲心态的依据。或者是凶手离开现场之后随意就丢弃在什么地方了呢?
你们说15年前有类似的案件,那就要看有多类似,我没有看到那份卷宗,不好下判断,只能说以你们所说的情况来看,这个鲁仁明应该不是凶手,你们倒是要从15年前的那起案件去调查。”
听完了何鸣石的分析,江、高二人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江束衣的手机就响了,一接通就听到关宏在那边兴奋地说道:“江队,DNA检测结果出来了,那件衣服上的血迹就是死者王云静的,鲁仁明就是杀人凶手,证据确凿!”
江束衣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不,凶手可能不是鲁仁明。”